第119頁
周檸搬出個牌子,上面用螢光筆寫著——【今日新品薄皮餛飩,7元一碗。】
排隊的食客,聞見了濃香的骨湯,紛紛吞咽著口水。
「要一碗餛飩,兩個生煎包。」
「好嘞。」周父應聲,伸長了脖頸問後面的人:「還有要餛飩的嗎,一塊煮了,給大家省時間?」
「我。」
「我要。」
「我也要。」
一樣望去,後面十來位的食客,都是來嘗新鮮。
一鍋不能煮太多,周建邦按照十人份的量,把小餛飩投入湯鍋里,拿勺子輕輕攪拌開,等待五分鐘。
碗底撒上紫菜絲兒、蝦皮,幾粒蔥花,一勺浮著淡淡油脂的清湯,薄皮餛飩上下浮動在清亮的湯水裡,白而薄的麵皮舒展,如天空積攢的團狀雲朵。
盯著碗裡雲朵般柔軟的小餛飩,食客咽了咽口水,問店家:「能給我來點香菜嗎?」
店家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同伴率先笑出聲,解釋:「這你就有所不知,她們家沒有香菜,也從來不買香菜。」
食客納悶:「為什麼?」
周檸抬頭,回答:「因為我們家都不愛吃香菜,所以不買。」
這個回答,聽著居然好有道理啊!
隔壁桌,一個小姑娘自備了香菜:「我可以給你一根。」
「謝謝。」道了聲,食客把香菜掰成一段段扔面碗裡,看著白色雲朵和碧色香菜相互交映,隨著湯匙的攪動,碗底的透明蝦皮和絳紫色的紫菜絲絲縷縷,輕微浮動。
薄霧裊裊升騰,濃郁的香氣不斷往人的鼻子裡鑽,食客迫不及待拿勺子舀了一勺清湯往嘴裡送,因為吃得急,舌尖一燙,隨之而來是濃香的骨湯,鮮得人恨不得把舌頭一起吞下。
品完湯水,舀起一隻小餛飩,說小也不小,可以透過水晶一樣的麵皮,感受到內里裹住的那一大團肉餡兒,比別的館子賣得都實在。
入口,上顎和唇齒輕輕一抿,皮肉分開,餛飩皮薄而爽滑,內里肉餡兒鮮嫩而多汁兒。
明明沒放什麼調味料,吃著卻極鮮,極嫩。
是真的好吃。
數一數,碗裡十二個餛飩,一大碗濃骨湯,七塊錢,不算貴。
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來。
儘管店裡冷氣開得很足,食客們吃得鼻尖沁出細汗,明明夏季是最討厭出汗的季節,此刻卻覺得出了這一身熱汗,身體也跟著輕快了許多。
視線從大堂食客身上掃一圈,收回,周檸借著取東西,回到廚房櫥櫃,藉機調開系統。
【系統消息:恭喜宿主自主學習新的菜品,薄皮餛飩!評級8.3分。距下階段「觸類旁通」進度,還剩86%,請繼續為店鋪食單擴充而努力!】
上次她做燕皮餛飩,才拿到8.0分,這次做薄皮餛飩,比燕皮餛飩高0.3分,有手法的進步,也有她做的燕皮確實不夠好,還需要繼續改進。
不到半小時,五十份的餛飩,全部賣完。
後面的食客見牌子寫著已售竭,又瞅一眼群里其它人曬出的照片,白得宛如水晶的餛飩,光是看著,就有千萬般的勾人。
聽到那些「皮薄肉嫩」的具體描述詞,更是叫人饞得口水噠噠。
可惡,這群人又開始描述起來了,一定是故意的。
*
日復一日的練習刀工,現在的周檸跟大白蘿蔔已經結下了深厚友誼,不再是當初那個跟蘿蔔較勁兒的刀工小白。
旁人學刀工,還需練習手腕力道,周檸完全不用,手起刀落,動作越發沉穩有力。
問她有什麼訣竅?
周檸會回答:「沒有捷徑,唯熟能爾。」
切完蘿蔔絲,姚老放下手機走來,隨意抽查了一部分:「已經能做到粗細均勻,這三個月來,你很用功,老頭子都看在眼裡。」
停了停,姚遠年又說:「不過刀工,不是一朝一夕能大成,像柳依然和趙騰飛那是苦練還多年,才有現在的手藝。以你現在的水平,也就只能切切蘿蔔絲,距離雕花刻葉,還差一大截。」
周檸明白姚老是刀子嘴豆腐心,用這些話告誡她不要驕傲。
她點頭,目中追憶:「當初在蘇市分賽區時,我見趙騰飛和王平都用刻刀雕花,而我只能利用西蘭花做點綴,當時就很羨慕他們,姚老前輩,我什麼時候也能學那些雕工。」
姚遠年沉吟:「還早著呢。」
周檸沒有氣餒,把包子鋪鎖好,回家吃午飯,路上,她主動邀請:「我們家找了搬家公司,明天要搬去新房子,前輩也來湊個熱鬧。」
姚遠年搖頭晃腦:「不去。」
過了會兒,見周檸不說話,姚遠年偷偷摸摸看她一眼:「要不,你再多說兩句,說不定老頭子就答應去了。」
周檸:「呵呵。」
姚遠年住了嘴。
吃過午飯,周檸收到柳依然的慰問消息:【外面的那些風言風語,你千萬別放在心上,不要跟那種人一般計較。】
周檸懵了下,直接把電話撥了過去。
她開口問:「什麼風言風語?」
電話那頭的柳依然,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好心辦壞事,想要隱瞞,可逃不過周檸的法眼。
最後,柳依然只好把事情從實招來:「就是一個叫鄭曼的女孩,似乎是秦老兒媳鄭綺霞,娘家的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