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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檸的眼神從秦老身上,移到他端著的一盤生煎包,聽秦老開口說:「嘗嘗看。」
她有點受寵若驚,接過秦老親自遞來的木筷,照著秦老的話夾了一個生煎包,咬一口。
秦老追問:「怎麼樣?」
周檸細細咀嚼,說:「皮薄不破而不焦,皮香肉嫩,餡兒中帶汁,我幾乎挑不出毛病。」
不愧是這方面的老師傅,周檸不由感嘆,上次吃到這樣的美味,還是因為食神之手的buff加持。
見她當真不客氣點評起爺爺的生煎包,秦朗哼唧:「那當然了,畢竟是我爺爺親手做的生煎包,普通人想吃都吃不到。」
秦老輕聲呵斥:「秦朗,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秦朗立馬向周檸道歉:「對不起。」
周檸擺擺手:「沒關係,我就是個普通人嘛,沒覺得被冒犯。」
秦老眉目溫煦:「昨天,我去看過你的包子鋪。」
看出周檸的驚訝,秦老又說:「我讓秦朗去買了生煎包,發現你的進步很快,比參加晉級賽那次的生煎包,有很大的提升。而我在品嘗你做的生煎包時,也有所心得,一直被禁錮的瓶頸得到突破,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 」
「使不得。」周檸說:「其實在京城分別時,您的臨別贈言給了我很大感觸,也讓我正視被自己忽略的缺點,才能有進步,應該是我感謝您才對。」
秦老欣慰點頭:「孩子,你太謙虛了。以你的天賦,將來一定有所成就,但你身邊還需有個人為你指引,我這個老頭子好賴活了幾十載,尚有一點本事,把這點本事帶進棺材裡,我愧對老祖宗。」
聽到這番話時,周檸隱隱有一種直覺。
果然,接下來秦老又說:「在京城這些日子,我觀察了你的心性,是個正直的好孩子,我打算收個徒弟,不知你願不願意?」
周檸吞咽了下口水,好像被巨大的驚喜砸到,她剛想好好學習刀工,秦老立刻出現了,好像是上天冥冥中自有安排……
只是想到周父,周檸遲疑說:「拜師學藝是頭等大事,我想回家問問父母的意思。」
秦朗很無語,要是換作旁人,遇到這種天大的好事,早就納頭就拜,抱著他爺爺大腿不肯放手。而周檸卻像個沒斷奶的娃娃,什麼都要回家問爸媽。
秦老,則思考得多一點。
聽話音,秦老知道拜師一事只要不出意外,八.九不離十,溫聲安慰她:「的確,拜師是大事,等你回去問過父母,再說不遲。」
秦老順便多問了幾句周檸日常遇到的問題,一一為周檸答難解惑,這才放她離開。
她坐在副駕駛座,有一搭沒一搭跟秦朗說話:「你是做什麼工作?」
秦朗雙手放在方向盤,淡漠說:「在一家公司上班。」
周檸又問:「我覺得你好像很討厭我,是因為秦爺爺想收我為徒的原因嗎?」
秦朗眼珠微轉:「沒有。」
周檸確定他在說謊,思索片刻:「學你們秦家的本事,不會有什麼條件吧!」
她腦子一轉:「譬如,不會還要我娶你吧!」
秦朗睨她:「你想得美。要不是因為我天賦不夠,你以為輪得到你這個外人。」
周檸「哦」了一聲。
她以為秦家有什麼條件,必須要學藝的人改名啥的,那甭說去問周父周母,周檸自己萬萬不肯。
她「哦」的一聲,拉長了尾音,秦朗幾乎立刻意識到她太狡猾了,故意用激怒他的方式,讓自己自曝揭短。
秦朗踩了剎車,有點惱羞成怒地抓住周檸的胳膊:「你在笑話我,除了天賦,我不比你差在哪兒。」
周檸說:「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在做中式面點前,我家的小飯館在我手裡差點倒閉,大家都說我天賦高,但這些都是我靠著自己一點一滴努力,才走到現在。其實天賦並不重要,勤奮努力才重要啊!」
秦朗面露困惑:「天賦怎麼可能不重要?」
周檸想了想:「天賦是一個人的起點,沒有辦法選擇。但勤奮努力,是個人可以選擇的,如果你真的熱愛,為什麼不去嘗試呢?」
秦朗看向周檸認真的模樣,被她的精神感染,再看向周檸的目光中,少了審視和咄咄逼人:「也許,你說的有道理。」
一去一回,時間快到十點。
周檸下了車,朝秦朗揮揮手,跑進了小區內。
目送她的背影遠去,秦朗薄唇輕抿了抿。
打開家門,周父周母哪兒都沒去,坐客廳沙發里等周檸回來。
見女兒回來,周父拉著她問東問西。
三言兩語,周檸把秦老收徒的事情告知周父,還有她擔心拜秦老為師,背棄周氏先祖的顧慮一同說出。
周父一拍大腿:「你這孩子,怎麼比我還迂腐,什麼叫背離先祖?將來你有更好的發展,那才是把先祖積累的東西發揚光大。」
秦老,那可是中式面點巨擘啊,多少人捧著千金去拜師,不得見,如今秦老主動開口要收周檸,那可是看中她的天賦。
周母在邊上附和:「既然要拜師,怎麼能空著手,明天咱們多準備點拜師禮怎麼樣?」
這話,說到周父的心坎里:「行,咱們現在出門去買。」
周檸拗不過:「可是午飯怎麼辦?」
周父嘆息:「你就知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