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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間,阿寶架好了錄像設備。
經過何茜簡單的介紹後,她們開始進入正題。
何茜發問:「全國廚王大賽第三期播出後,有網友質疑你在賽場製作辣條的行為,是對其它參賽選手不尊重,是無視這麼重大的比賽,對於這種行為,你有什麼難言之隱要說嗎?」
因為節目組刻意剪輯的關係,網上言論已經對周檸很不利,甚至有更多難聽的話,換作別人,可能問出更不留情面的問題。
但何茜對周檸有深厚的濾鏡,把周檸看作小妹妹一般,已經嘴下留情 。
作為美食主編,何茜是商人,希望在為自家雜誌銷量和為周檸挽回名聲之間找到平衡,達成雙贏的局面。
一貫以言辭犀利而出圈,周檸也略有耳聞何茜的大魔女名頭,承了對方的好意,她官方道:「最初來參加比賽時,因為知道匯聚了全國優秀青年廚師,沒想過自己能進入決賽。至於製作辣條的行為不尊重其它參賽選手,我覺得有點過,每位參賽選手付出的努力和汗水都值得尊重。大家都在比賽,我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兒做,不然等待麵團發酵的時間,難道我要叉腰站在一旁瞅其它參賽選手嗎?」
何茜憋了憋笑,繼續問:「那你怎麼會想到做辣條呢?」
終於問到關鍵點,周檸說:「前段時間我考察了一個辣條廠,打算投資,目前還在調試辣條的配方上。」
……
時間過得很快,周檸跟何茜愉快告別。
路上通勤半個小時,周檸下車時,剛好一點半。
道路旁駛停一輛豪車,按了按車喇叭,周檸循聲看去,盯著一匹跳躍騰飛的車標,確定車牌不是霍時殷的。
周檸站在原地不動,豪車裡的人降下車窗,霍時殷摘下墨鏡,朝她招了招手。
她迅速從包里翻出口罩,屁顛屁顛跑過去。
霍時殷嫌棄看她:「此地無銀三百兩,你是想跟我傳緋聞嗎?」
周檸無語:「我是保護自己。我一個素人跟你傳緋聞,那不得被網友扒得底朝天,萬一扒出我以前數學考36分,那我也太丟臉了。」
霍時殷:「……」
他拉開車門走下,從後備箱取出一隻密封好的泡沫冷鮮盒:「做航空公司朋友運來的新鮮花鱸,清蒸和做魚生都不錯。我有好東西可是第一時間想到了你,你打算以後怎麼報答我?」
周檸有點遺憾說:「可惜在京城不方便,不然我一定做生煎包和砂糖冰雪冷元子報答你。」
霍時殷挑了挑眉梢:「你可以來我家,報答我。」
周檸後知後覺踩進了他設下的坑裡:「知道了知道了,有時間再說。」
霍時殷又問:「晚上呢?」
周檸想了想:「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不太好吧!」
霍時殷睨她一眼,輕笑出聲:「憑你?我一條胳膊能按住你,就算你對我圖謀不軌,我也不會讓你輕易得逞。」
周檸沒忍住翻他白眼:「萬一是你對我圖謀不軌呢?」
霍時殷上下打量掃視她,那眼神嫌棄得不得了。
周檸坑哼一聲,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停下,回頭從霍時殷懷裡抱走冷鮮泡沫盒,氣呼呼走了。
身後,霍時殷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酒店大堂,這才回到車室。
豪車緩緩行駛,消失在街角。
周檸抱著花鱸去找周父周母,詢問怎麼吃。
對於吃,周父是這方面的老行家:「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說的就是魚生,雖然清蒸也不錯,但這個季節適合吃魚生啊!咱們不是還帶來家裡的醬油,切得纖薄的生魚片蘸醬油吃,一定特別美味。」
既能飽口福,又能讓周檸練習刀工,周父打得一手好算盤。
聽周父的描述,周檸已經開始流口水了。
找酒店通融下,借買了需要的廚具和大量冰塊。
拆開的冷鮮盒裡,放置了許多氧氣袋,花鱸游淌在清水裡,還保持著鮮活。
在周父的指導下,周檸先給花鱸放血,這樣肉質才會雪白而不腥氣。
等宰殺處理後,接下來開始片魚,因為每天揉幾十斤麵團捏幾百個生煎包的緣故,周檸的手腕被鍛鍊出力量感,下刀很穩,一點不抖。
周父點點頭:「不錯,不管是做包子,還是做菜,都是相互融會貫通。尋常人想要學習刀工和掂鍋,需要練習手腕臂力,而你已經具備腕力,之前的努力一點沒白費。」
周檸有點高興,然後樂極生悲,收刀的時候,沒收住,魚肉厚薄不均,賣相著實不加。
周父安撫她:「只要肯多多練習,你的刀工一定大有長進。」
耳邊是周父諄諄教誨,周檸沉下心,把雙手放在冰塊水裡泡了十數秒,不慌不忙繼續練習。
她片出的魚生,薄得幾近透明,只是每一片魚生的切割,需要耗費大量心神和時間。
片好的魚生,整齊擺放在壘起的冰盤,如孔雀開屏一般,格外賞心悅目。
僅是片了一盤魚生,周檸搞了兩個多小時,比讓她揉面還累。
聽說周檸又做了新菜,周父周母招呼著兩位奶奶品嘗。
年輕時,周奶奶跟隨周爺爺也算嘗過許多珍饈美味,神色陷入緬懷之中:「奇怪,這味道真是像極了。那會兒你爺爺也做過這道鱸魚膾,吃起來已有七八分神似,就是這刀工差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