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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道了聲謝,並沒有多問這個人的情況,而是添加了沈翎推的這個人,過了一會那人就通過了,應該是沈翎提前打招呼,這人直接問了驕陽對於房子的要求,驕陽把自己的要求都提了。
那人看完後,回復道:「你這個要求,灰羽星光明區域是沒有符合的。」
驕陽:「那就足夠大的地,我自己建。」
那人:「價格會很高,不考慮灰色區域?」
驕陽回復得很快:「不考慮。」
那人說道:「行,三天內給你答覆。」
驕陽也不再多言。
本來飛船是自動駕駛的,不過在快到灰色區域的時候,沈翎就換成手動了。
孔海凡有些好奇,他看著車窗外面,只是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麼沈翎要換成手動駕駛了,所謂的光明區域和灰色區域並沒有標誌,可是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能明顯感覺到區域的劃分。
雖然灰羽星的光明區域甚至不如一般富裕些的星系繁華,卻也能看得出規劃和一些綠化,各種建築也算乾淨,可是灰色區域的房子看起來都密密麻麻的,樓層看起來很高,街道骯髒狹窄,根本看不到什麼植物,孔海凡甚至看不到什麼人。
沈翎說道:「這個時間他們都在工作賺錢,工廠是建在地下的。」
孔海凡皺眉,又看了看這些高樓:「地下?這種高樓看起來都像是危房,而且蟲獸來襲的話,地下不是更安全一些嗎?」
沈翎嗤笑了聲,都懶得回答孔海凡的問題了。
驕陽也看著外面的環境,說道:「在這裡,那些工廠比人命值錢。」
孔海凡的表情僵硬了,他當時就是想要逃到灰羽星,也了解過灰羽星的情況,卻從未想過灰羽星會這樣的危險。
沈翎聽了驕陽的話倒是願意多說幾句:「所以有些時候,他們生了孩子一般都會放棄。」
孔海凡問道:「這樣的孩子孤兒院都會收養?」
沈翎說道:「對,畢竟有孩子出生,灰羽星才有未來,而且在灰色區域懷孕後,可以免費體檢還可以到醫院免費領取營養劑,避免懷孕沒有辦法工作餓死,如果真不想養的話,醫院也給免費流產,當然也可以生下來後簽署放棄孩子的合約,永遠不能和孩子相認,並且斷絕了所有親緣關係,把孩子交給醫院,還能領取到一筆星幣。」
孔海凡本來想問,為什麼這樣?
可是很快就想明白了,在這裡的人,怕是連自己都楊活不了,又怎麼養活孩子:「他們真的會遵守合約,不再相認嗎?」
沈翎說道:「差不多。」
孔海凡沉默了下說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也是為了孩子好。」
驕陽也看著車窗外面,離光明區域越遠,環境也越差一些,還能看到一兩個人,只是那些人看起來並不健康:「這樣的情況,會讓一些人為了星幣和營養劑而把生孩子當商品,把這件事當成工作。」
孔海凡愣了下,他也意識到了這點,而且那些孤兒院的孩子十四歲就要自己生存,更小的時候也要去垃圾星賺星幣。
沈翎沒有反駁,只是問道:「你知道在孤兒院沒有建成也沒有這項政策之前,灰羽星每年死掉的嬰兒有多少嗎?又有多少人因為懷孕而死掉嗎?而且沒有孩子了,灰羽星的未來怎麼辦?」
孔海凡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沈翎並沒有因為驕陽的質問動怒,語氣也算平和:「驕陽,不要用你原來生活環境的那一套來看邊緣星,如果連活下去都是掙扎,你覺得道德、禮儀甚至法律這些,會有人遵守嗎?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你所覺得的對錯並不是通用的。」
驕陽沉默不語,她甚至沒有離開車子,就已經感覺到了外面的那種壓抑,每個人都艱難的活著,或者說麻木的活著。
沈翎繼續說道:「他們放棄了親緣,還有一個原因,他們知道自己活不到孩子長大的時候,可能他們的孩子也活不到長大的時候,在朝不保夕的日子裡,想要其它的東西就太過奢望了。」
驕陽微微垂眸,反問道:「所以你覺得我對父親的堅持,很可笑?」
沈翎覺得驕陽是有些偏激,或者說太過執拗了一些:「我不覺得可笑,你足夠強,也有能力去爭奪想要的,你沒經歷過真正無能為力的絕境,哪怕在主星面對皇室的時候,雖然艱難可是你也有能力放手一搏,在無名星面對皇蟲的時候,你也可以選擇戰死,只是你不知道很多人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的。」
驕陽所做的事情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哪怕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也可以說是她自己的決定。
孔海凡聽完沈翎的話沉默了,他忽然發現,沈翎能成為星羽號的頭領不單單因為他有個好父親,可能在驕陽的對比下,他沒有那麼耀眼,卻絕對比一般人要強許多。
驕陽沉聲道:「我只是在絕境中拼出了一條生路而已,難道你覺得我的選擇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安靜的過好日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卻不贊同你對我的評價,我不是足夠強,我只是不得不強。」
她沒有無能為力過嗎?不過是沒有人看到而已。
如果她真的足夠強,流光也不會成了現在這樣。
沈翎有些詫異地看了驕陽一眼,說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