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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子嘆道,「我不想對嵐月動手。」
「你就是太天真太心軟了,」慕容幻道,「你以為你不想對付她,她就不會對付你麼?那魔女這些年都做了什麼事,你又不是不清楚,更何況,斂息香的事,起源也是她,說不定萬權一的死,跟她脫不開干係呢。」
聽到萬權一的名字,木木子更是愧疚地無法反駁,只得道,「我幫你便是。」
半響,木木子略帶惆悵地說,「師兄,這麼做,真的好麼?」
慕容幻微微皺眉,聽木木子道,「你說,如果師父如今還在世上,他會原諒我們的所作所為麼?」
慕容幻聞言大笑,摸了摸木木子頭頂,道,「傻丫頭,師父已經死了,死人不可能知道這些,即便知道,他也是站我們這邊。」
木木子抬起一雙清澈的眼,帶著柔情蜜意看著他,慕容幻道,「殺萬權一的不是你我,挑起門派內紛爭的,也不是你我,既如此,師父為何要怪我們?」
木木子溫柔一笑,勉強接受了慕容幻的說法。
兩人正說著話,周圍突然一陣異響,風在樹林裡打著旋,割風鐮正在慕容幻的召喚之下,咚咚咚咚響個不停。
慕容幻和木木子斂氣屏聲,尋找聲音的來源。
隨著一聲「啊啊啊啊——」,兩人所站的頭頂上方,接二連三落下了一堆重物!
一個少年抱著斧子,後面跟著一把琴盒,一頂鳥籠,穿過繁枝密葉,摔趴在地,震起半人高的灰塵和落葉。
慕容幻:「……」
木木子:「……這麼高摔下來,不會沒命吧?」
既靈哎喲一聲,從地上爬起,看著那柄落在旁邊,刀刃朝上的斧頭,充滿著劫後餘生的震撼。
萬一落地時姿勢不對,掛在斧子上,肚子可能就劈穿了。
「……馮許的戰斧?」木木子大吃一驚,登時對落地的少年充滿敵意,「你是誰?嵐月在哪裡?」
既靈抱著斧柄不斷後退,他身上毒藥發作,渾身發熱發癢,難受的要死,但意識仍是清醒,知道慕容幻和他身邊這個女人不是善茬。
慕容幻召喚著割風鐮,朝那隻咚咚作響的鐵籠走近,道,「不用問了,就在附近,先殺了他吧。」
「哈哈哈哈哈……」嵐月聲音在樹林迴蕩,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如鬼魂一般,循不到蹤跡。
慕容幻頓時警惕起來,兩掌一翻,環顧四周,忽覺悚然。木木子左手持山河筆,右手拿一把長劍,準備迎戰。
「咚——」
一個琴音響起!木木子這才驚覺,方才從樹上掉下來的琴盒,裡面已經是空的了!
「咚——咚——」
琴音震得木木子頭一暈,往後一靠,挨著慕容幻,勉強站立,黑暗之中,根本難以分辨對方方位!
慕容幻提起鳥籠,掀開帘子一看,裡頭上了鎖,鎖裡面又套了另一個鐵籠,竟是層層禁錮,沒有鑰匙根本拿不到割風鐮!
氣急了的慕容幻舉起鐵籠往既靈身上砸去!
既靈連忙躲開,琴音非但沒有讓他覺得難受,反而抑制了體內毒藥發作,他撂起戰斧橫劈了過去,竟將慕容幻逼退數丈遠,木木子這邊見形勢不對,使出山河筆胡寫亂畫,剎那間天氣突變,陰雲匯聚,電閃雷鳴。
嵐月以琴音擾亂對方思緒,倏然已經逼近到木木子身後,一根銀針飛出,木木子當場倒下!
慕容幻這邊,赤手空拳,對付手持黑火戰斧的既靈,顯得十分吃力,見木木子已經倒下,便不再戀戰,正要離去,忽然迎上了一道白衣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阿幻,你你你還有自信說,師父會站你這邊嗎?hhhhh
第14章 我本將心向明月
將離出現時,慕容幻完全驚住了。
他單手背在身後,神情冷淡,一雙明亮如虹的眼注視著慕容幻,仿佛直投入他內心深處,看見了那個青澀模樣、桀驁不馴的鮮卑少年。
慕容幻頓時怯了,想要逃走,卻被截住去路。
他甚至有些懷疑,眼前的人並非真實,不過是嵐月那女魔頭用琴音製造出來的幻影。
這些年來他都不曾回憶師父的模樣,以為這樣就能將過去拋之腦後,可以痛痛快快、無所顧忌地去實現自己的抱負。
可當眼前人出現時,一切又變得非常真實,仿佛時光倒流,回到最開始的模樣,師父仍是那般安詳,眉目如畫,眼神里淌著千言萬語,抿著唇,似乎有些惱怒?
他一時分不清現實和幻覺了,既是幻覺,為何所有細節都顯得如此真實,就連他一直記不清的師父瞳孔的顏色,此時此刻都無比清晰。
將離雙唇一分,道,「添幻,你這是要去哪?」
慕容幻傻眼了,喃喃說道,「不,你不是真的……」
將離輕輕搖頭,走到嵐月面前,拿了鐵籠鑰匙,取出割風鐮,托在手心。
那柄前一刻還在嚎叫的嗜血利器,在將離手中立即安分下來。割風鐮刀刃上刻著華美的圖騰:一隻巨大的狼在雪夜中高高躍起,在月光下閃著銀色的光芒。
鐮刀割過人的脖子時,圖騰會變成金紅色,彎刀在空中呼嘯,仿佛能聽到巨狼怒嚎,用利齒撕破獵物的脖子。
慕容幻再一次嘗試召喚割風鐮,但這一次,鐮刀仿佛睡著了一般,躺在將離手心,任他召喚得再急切,都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