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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離:「你腹部的傷口,該是時候拆線了。」
嵐月抓起棉被捂著頭,一臉崩潰。
將離:「你自己來嗎?」
嵐月改變主意,立刻掀了被子,道,「有勞師父了。」
將離手裡拿著剪刀,手懸在空中,半響沒有動作。
將離無奈,道,「你先把衣服脫了。」
「聽師父的。」嵐月輕聲地說,壓著婉轉的尾音,撓的人心中發癢。
她噙著笑,半臥在床,面不改色解開裙帶,撥開裙面,白皙纖細的腿半露出來,令人眼前一亮,她微抬玉足,輕輕一蹬,紅裙翻飛,那一瞬簡直驚為天人。
將離喉嚨滾了滾,一時無所適從。
嵐月微微低頭,眼尾輕挑,注視著將離,素手慢騰騰地給自己褪去外衫,露出薄薄的藤紫色內杉,裡頭肌膚若隱若現,教人遐想連篇。
將離已經後悔了,上次他自己給嵐月縫針脫衣服時,哪有這般撩撥心弦?
待嵐月掀開衣角,露出腹部的傷口,將離目光才逐漸冷卻。
那是她為將離捱下的第一道傷,對她而言,仿佛有著特別的意義。
「我出生起,就被獻祭給鬼神。」將離潤了潤喉嚨,道,「是佛花將我截獲,撫養了我。」
嵐月注視著將離臉龐,這張俊美無儔的臉,這副溫柔專注的神情,令她這些年來神魂顛倒,夢裡無數次懷念,醒著時也常常肖想。
如今他近在眼前,呼吸也好,說話也好,都是真真切切的,嵐月甚至可以握著他手,與他十指相扣,擁著他入眠,枕在他懷中,將他據為己有。
正因如此,嵐月眼裡再沒有別的事物。
「六歲以前,我都是跟他過的。」將離溫聲道,「六歲時,他將我送給了另一位修士,之後再沒見過他。」
「我聽人說,他成過家,有過一段感情,只是後來,不知是天災還是人禍,朝夕之間,什麼都沒了。」
剪刀的聲音咔擦咔擦,伴隨著屋內油燈火苗跳動,嵐月覺得自己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將離低下頭,將剪斷的線仔細地從肉裡面挑出來。
完了,這下連將離都要聽到她的心跳聲了。
嵐月壓抑著衝動,猶疑半響,輕聲問道,「師父,可曾想過成家?」
她覺得自己聲音都在發顫了,仍是極力穩住,強裝鎮定。
將離動作稍稍一頓,並未回答,接著替她拆了線,敷上藥,收拾好工具。
末了,嵐月將輕衫隨手一拋,道,「師父今晚還是和往常一樣,和我睡吧。」
將離眉心一跳。
作者有話要說:遇上師父,吃定師父
第32章 情緣如花自開落
次日一早,嵐月還在將離懷裡睡覺,便有什麼東西蹭了過來,戳了戳嵐月臂膀。
青鸞發出一聲低鳴,用鳥喙撥了撥嵐月。
嵐月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發現自己大半個身子都趴在將離上面,頭枕著他頸窩,臉幾乎貼著將離下巴,一隻手壓在兩人中間,另一隻手霸道地按在將離另一側肩膀上,腿勾著將離下身,一副恨不得纏在將離身上的樣子。
她想了想,昨夜似乎沒發生什麼事情啊,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糟糕?
她動了動身子,想從將離身上挪開,一時扯到了頭髮,頭僵在半空中。
將離側過臉看她,差點碰到嵐月的唇,兩人眼神相對,明眸里倒映著對方的影子,繞指柔腸,千迴百轉,在對方眼神里分毫畢現,沒有一絲掩飾。
兩人幾乎同時怔住,呼吸交錯,渾身發燙,仿佛無數顏色奇異的花蕾在身體各種爭相綻放,蔚然壯觀。
嵐月垂下眼帘,道,「師父,你壓到了我頭髮了。」
將離眼眸微動,瞥到嵐月散開的柔軟長發,經這一夜,已經散亂不成形狀,部分陷在將離身下,和他的長髮交纏在一起,宛如結髮夫妻。
將離心神一動。
已死之人,能有非分之想麼?何況那是他的徒兒。
青鸞又戳了戳將離,一臉呆滯地看看嵐月,又看看將離。
將離推開礙事鳥頭,從凌亂中爬起來,下床穿衣。
山中無事,藥民們采採藥,煎茶釀酒,每到暮秋時節才出山谷,拿珍稀的藥材,到辛夷城等附近的古城去,換上一年份的糧食,比起耕田的農人來說,算不上辛苦,有大把的時間悠閒自在。
之所以選擇定居在雲之居,正是因為此地風景絕好,氣候宜人,夜裡涼風拂過,谷底花香陣陣襲來,蓋著薄被,擁在心悅之人懷中,怎能不得好眠?
甜睡一夜,筋骨都酥了。連將離這般、清冷到不食人間煙火的人,都有些恍惚和迷醉。
嵐月上前,為他整理衣襟,系上衣帶,柔聲道,「師父,昨夜睡得可好?」
將離尚未平復好心情,仿佛再一次受到了刺激,眼神從嵐月眼睛裡,輕輕顫抖的睫毛上,落到她鼻樑上,唇珠,唇角,鎖骨……
想到將她抱在懷裡的感覺,將離不由地呼吸急促。
嵐月手貼在將離胸口,手心手背都是他的餘溫,周身被他的氣息籠罩,那情景,濃情繾綣,卻帶著別有一番風味的清冷。
她定定地看著將離,仿佛期待著什麼,索性俯身向前,勾著他脖子,輕輕抱了抱他,在他耳畔輕聲道,「師父,您身上氣息真的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