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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這些事情,都是將離親力親為的,嵐月甚至有種被伺候習慣了的錯覺,現在換了他人伺候,感覺不太適應。
她一整天都無所事事,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醒的時候就看著婢女們忙碌,喝了點湯,又覺得索然無味。
堂堂一方之王,被囚禁在新王房裡,跟一床上物件沒什麼區別,光是想想,就覺得飽受綾辱。
將離回來時,嵐月已經睡了,不過很快就被折騰醒了,從麻木不仁到縱情,情緒時高時低,上一刻心如死灰,下一刻便咬牙切齒。如同騎在暗夜背上,時而往高空衝刺,時而在空中盤桓,或是俯衝、墜落。
她癱倒在床上,身上的傷痕微微發熱,渾身淌著一股暖流,腹部脹熱,仿佛有什麼能量在裡面散開。
「將離。」嵐月喚他名字。
將離側過頭看她,目光模糊,像隔著一層朦朧的霧。
從前嵐月這樣喚他,都是以言靈之術強迫將離做事情,一開始讓將離陪她睡覺,後來不用她喚名字,將離便知道她的需求,正因如此,她才會把言靈之術給忘記了,到想起來的時候,將離已經衝破了束縛。
她帶著懇求的意味看著將離,眸光婉轉,令人實在不忍。
「放了我。」嵐月咬牙說道。
將離:「你求求我呀。」
嵐月詫異,抬眸看他。
那時候將離一心求死,嵐月也是這樣戲弄他的。
他到底是有多記仇,有多恨自己?
嵐月開口,將離手指伸過來,將什麼東西塞在她嘴裡,強迫她吞下。
艾菊味在口中化開,這是月茶熬製成的藥丸嗎?
將離是不想要她懷上小孩嗎?
念及此,嵐月產生反感,胃裡一陣噁心,差點將藥物吐出來,將離按在她喉管處,引著她將藥物吞下去。
嵐月鼻子一酸,委屈地哭出聲。
「哭什麼?」將離道,「還沒到哭的時候呢。」
嵐月將頭埋在被子裡,聲音漸漸平息,身體仍忍不住發抖。
倘若現在,將離抱一抱她,將她擁在懷裡,她也許會好過一點,也許會更加難過——無論怎樣,她都渴望這樣一個擁抱。
將離沒有回應。
嵐月的心逐漸冷卻,閉著眼,身邊都是地獄裡的光景。
「與我一道,共赴地獄。」
耳邊突然出現聲音,嵐月以為是將離在說話,她轉過身,發現將離安詳地閉著眼,似在熟睡。
不是將離,是她腦中的聲音。
「殺了他!殺了他!」
嵐月抱著頭,痛苦萬分。
將離是她製造的魔鬼,是她自食惡果,落到這個地步。
她躺在床上,背對著將離,忍不住流出眼淚。
十多年來苦苦追求,是在給天下人掘墳墓嗎?
即便尋回了師父,可他再也不是曾經的模樣,對待自己,幾乎談不上感情。
是她錯了嗎?
將離側過身,將她撈了一把,抱入懷中。
看似不經心的動作,令嵐月心臟一陣狂跳。
她無法掩飾對將離的感情,無論是肢體動作,還是眼神,亦或者是禸體上的迷戀。
他的身體是溫暖的,與夢中完全不一樣,嵐月抱著他,被他身上的氣息吸引,不自覺地往他身上靠,很快就睡著了。
久違的好覺。
可惜是被草醒的。
這日將離回來的很晚,進屋後,將什麼東西往地上一扔,然後將她從床上拖起來,按著她頭,狠狠親了一口。
嵐月咬了他一口,被用力推開。
她看到將離剛才扔在地上的東西,竟是開元鋤?!
「你找到了?!」嵐月拿薄被捂著胸口,拖著被子,光著腳下地,腳背一勾,撿起開元鋤。
她摸了摸鋤頭上面,銀色的花紋,然後順著把手往下摸,被上面的倒刺颳了一下。
將離側目看她,眉頭微微皺起。
「是誰殺了萬師兄,查清楚了嗎?」嵐月放下鋤頭,蹲下身,薄被從她身上滑下,露出光滑的背部。
後腰上一對笑渦,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非常地迷人。
所以他喜歡從後面,占據這具身體。
她皮膚白皙,上面一顆顆紅印,都是他施虐的痕跡。
將離目光雖冷,卻從未離開她身上,他道,「查清楚了。」
嵐月看著他,隱約察覺到他的意思,一時眸光流轉,沁出淚光。
將離坐在一張雕花石椅上,一隻手指尖輕輕敲了敲扶手,目光從她身上,移到自己腿上,冷聲命令道,「自己上來。」
大概是一進屋開始,看到小徒弟楚楚可憐的樣子,便已經有了反應。小徒弟冰雪聰明,若是盯著她稍微看得久了,她自會明白將離的需求,傾其所能來滿足他。
當然,將離也不是那麼輕易能滿足,外表有多清冷禁慾,實踐起來就有多貪婪暴戾。
嵐月記不清自己被將離用過多少種方式了,被捆在不同的地方,懸在空中,或者抱在身上。
也就一個多月沒見而已啊,看上去像是要把這一個多月虧欠的次數全部補上,嵐月在他身上賣力。
只有等他高興了,也許還能透漏點事情,告訴嵐月外面近況如何,從哪裡找到了開元鋤,什麼時候準備攻打長安之類的。
將離摟著她腰,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嵐月輕輕吻他雙唇,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即便如此,嵐月還是搞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