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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臣下領命,臣下保證不讓少主憂心!也請君上安心療傷!」
而在無極崖上,一師一徒對著一副冰棺長久跪著。
白衣的真人伸手撫摸著冰棺外沿呈現出女子輪廓地地方,自責道:「阿棲,我真是沒用,都已經將他引來髓虛嶺了,卻還是連開口說讓他來看一看你的機會都沒有。今日是你的生辰啊,可是你看他,可曾記得半分!」
「師父……您已經盡力了,師叔不會怪您的。而且……而且師叔未必想見到凌迦神君!」
「她想的,她怎麼不想?」滄炎轉身抓著汀覃,「她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他,半夜睡夢中喊得也是他的名字……凌迦……凌迦……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師父……」
滄炎推開汀覃,趴在冰棺上,仿佛抱住了摯愛的女子,喃喃道:「阿棲,你再等等,他還會再回來的。午時大殿之內,我看到了,他中了煥金顏……煥金顏……好啊,他是當真愛惜那個穹宇之上的少主,居然將煥金顏攝入自己眼中。不過沒關係,師兄知道你喜歡他,師兄自會想法子成全你……你且再等一等……等一等……
26
毓澤晶殿在七海的中心,先由央麓海、客剎海、鹽陽海成三足鼎立之勢相圍,再由東南西北四海以四方之態環繞。相安乘著雪毛犼躍上高空,俯視海面,看到的是一副七芒星陣圖。
近來,白姮一直照顧她,幫她醫治眼疾,如今已然好了很多。她按著方位尋找到北海的方向,拍了拍雪毛犼腦袋,示意他往北海方向走一些。奈何雪毛犼剛才躍出一步,就被一直從毓澤晶殿照射至夜空的霞光牽引了回來。
「好吧,回去了!」她有些懊惱地嘆了口氣,垂著頭回到海底,徑直入了煉丹房。
這些日子,她一個人住在毓澤晶殿,里里外外已經熟悉的差不多了。倒不是她特意記得各宮各樓的位置,實乃毓澤晶殿除了正殿,和她如今居住的東首「昭煦台」,剩餘地方都做了煉丹房。
本來相安想著煉丹房便是爐鼎安放,煙火微醺,又兼門口立著六個護丹的仙君,便知此地不可擅入。誰知她第一次經過煉丹房,不過遙遙看了一眼,一個自稱「勻堂」的仙君便引了她進去,說是接了凌迦諭令,她於毓澤晶殿的任何地方都可自由出入,包括煉丹房。
等進入了,她才發現,煉丹房的確是在煉丹。但是裡面當真別有洞天,圍著中心的丹藥爐鼎,從外而內書房、茶室、寢殿分而圍之,竟是個閒來休憩的好地方。於是,這些日子她除了在昭煦台曬太陽,便日日呆在煉丹房內,煮茶刻玉。
而最令她好奇的是,茶室與書房之間隔著一方巨大的水鏡,她每每在此飲茶,都會看著水鏡出神,忍不住便跳起舞來。雖然雙腿被宮門碾壓後,她已經不再起舞,怕踏錯步子,累的腿傷更重。而如今有這麼一面水鏡,她完全可以看著鏡中起舞,不用再有什麼擔心……
時而如今無事,她便又開始練舞打發時間,許是心中掛念凌迦,又或是跳的久了些,一不小心便撞到了鏡面上,倒也沒有多疼。只是鏡面發出的聲響讓她覺得奇怪,空曠回振,仿佛不是嵌在牆中,而是以此隔開了空間,鏡後應該還有一間屋子。她起身又輕敲了幾下,聲音再次迴蕩起來,然而尋遍四周,卻都沒有發現入口。
「少主,白姮守護神來了!」勻堂在門外回稟。
「請她去去正殿,我馬上過去!」相安狐疑地望了眼水鏡,也懶得弄明白,離開了煉丹房。
「少主,該喝藥了!」白姮正端著藥走上來。
相安盯著她看了半晌,偏過頭去,「不喝!」
「少主,這藥可是君上特地研製的方子,專門治您眼疾的,你如今可是覺得好了許多,白日裡便是枕著雪毛犼曬太陽,也不怕強光了。」
相安「噗嗤」一聲笑了,「這毓澤晶殿可是在海底,里里外外哪來的陽光?不過也是奇怪了,仿若真有陽光的感覺。白日裡我都聞到了陽光的味道。」
「確有陽光!」白姮端著要餵給相安,「您如今住的「昭煦台」便是整個毓澤晶殿陽光最為充沛的地方,當年大宇雙穹之門尚未關閉之時,君上命人收拾出來了,本想著……」
「結果我沒來!」相安接過白姮湯藥。
「少主,當年之事,其實不是您想的那樣的……」
「當年的事,我看的清楚,亦想的明白。」
「不是的少主!」白姮跪了下來,「您聽我說,當年……」
相安放下湯盞,將白姮扶起來,「我既然出了穹宇,也來了七海,便是重新做了選擇。上天憐我,還是將阿諾留給了我。如此,我們都忘了過去吧。我沒有怪過任何人,也沒有資格怪任何人,不過是我自己的選擇罷了。」
「那少主會一直留在七海?是不是,屆時我們七海便有君後了?」
「那不一定,你家君上若再不回來,或許我就走了。又或者,哪天他要趕我走,我總不能死皮賴臉留著吧!」
「怎會……君上如何捨得趕少主走?」
「如何捨不得,這都三個月了,他都沒回來過。你說他與友人論劍,我且同你說,便是再煉出一把劍都夠了。」相安到底心下不安,拉著白姮道:「他會不會有什麼事,白姮,不若你讓我去一趟髓虛嶺吧。如今我日日練劍,便是上弦月那兩日,也可自己抵禦寒疾。縱是髓虛嶺風雪甚大,我便錯開那兩日去,亦不會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