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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術法解開!這樣……連著他日穹宇朝賀,我們都無法坦然相見……」相安怒吼著。
「你……左臂……」凌迦上前一把握住她的左手。
相安一時掙扎不得,只揚起空出的右手本能得甩了他一巴掌。
果然,凌迦沒有再上前,只有些發愣得看著她左邊肩膀處。
「我恨你!」相安仿佛被抽盡了力氣,只喃喃道,「為什麼要這樣?我本想此宴之後便回家去的,只當從未出過穹宇。這樣至少我還能有些回憶!我們,也不會這樣不堪!」
凌迦目光依舊落在她的左肩處,始終沒有說話。
「我問你為什麼要這樣?」相安撲上去扯著凌迦衣襟,「你是諸神之主,我是母神親女,這樣要如何面對諸神?」
相安身上的雲被滑落了一截,凌迦轉眼掃過,眼中幾乎要沁出血來。他根本沒有能力再回答相安的質問,只猛地掀開蓋在她腿上的錦被。
相安抖了抖,卻放棄了掙扎,由他看著!
「誰幹的!」他握拳的手發出骨節猙獰的聲音。
相安拉過雲被,往身上蓋了一點,卻也擋不住一身的傷痕。
她的一雙腿根本不是什麼受傷,而是斷了。雙膝之上傷口猶在,細細辨去,竟是被重物碾壓的痕跡,而如今已然出現了新的創口。
凌迦伸了幾次手,方才覆上她的膝蓋,果然膝蓋里全是碎骨和積水。還有她的左肩,皆是歪歪扭扭縫合的痕跡。凌迦自是識的傷口,那是被刀劍齊齊砍下又重新縫起的樣子,只是醫治之人並不精通此道,所以才會縫合的如此粗糙。而從左肩到胸口,皆是長短不一的劍痕。
凌迦深吸了口氣,繼續掀開被子。
「沒有了!」相安拉著被子縮了縮,「沒有騙你,真的沒有了。」
「誰幹的?」他咬牙又問了一遍。
「已經好了!」相安答非所問,「不要緊。」
凌迦已然知道是誰,這一身傷痕皆是舊傷,她多年不出穹宇又能讓她如此維護的,除了相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只是他實在無法想像,她那樣怕疼,這些傷落在她身上,她又是怎樣熬過來的!
「就當可憐我,你放過我吧!這樣的身體沒有什麼是值得你眷戀的,縱是師姐……到底我們皆為首代正神,神族仙界裡總也不能亂成這樣!」相安看著有些出神的凌迦,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見他有些反應,便繼續道:「就算看在母神的面上,看在她把你們撫養長大的情分上,你都不該毀去我的清白。我知道師姐的確過分了些,與這八荒的桑澤神君……但這不是你墮落的理由,你和她既是夫妻,便該攜她出歧途,何況你們還有詠笙……」
「你說什麼?」凌迦徹底回過神來,不可思議地望著相安。
「今日曲陵台上我都看見了,如此眾目睽睽……」相安見凌迦神色不似方才那般冷峻,於是又拉過一些雲被,安慰道,「千言萬語,你們總該給詠笙留些餘地吧。那樣好的孩子……」
「詠笙?你到底再說什麼」?」凌迦疑惑道,腦中電光火石閃過,突然明白過來。
「你告訴我,北海峽谷初遇詠笙,他是如何向你介紹自己的?」
「在下詠笙——」
「除了詠笙,當時可還有七海的屬臣出現?」
「嗯,應是你派給詠笙的暗衛,仿佛是哪位星君!」
「他可說了什麼?」
「你可聽下我方才的話,休要顧左右而言其他!」相安有些氣惱道。
「你就告訴我,他可說了詠笙是七海的殿下?」
相安看了凌迦一眼,呢喃道:「難道不是嗎?」
凌迦挑眉笑了笑,「那我猜猜,你當時心中可是難過又急切,問了詠笙,他母親是何人?然後詠笙告訴你,他的母親是巫山之巔的御遙聖君。」
「你、你當時也在場?」
凌迦搖搖頭,「我不在,當時我在巫山。」
「那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說了我猜的!」凌迦撿起地上的衣衫,想要給相安披上。
「你別碰我,我同你講了半天,你竟半點都沒聽進去嗎?」
「你放心,你的清白沒有誰敢玷污。神族仙界裡或許底下有些許污穢,但是神族四君,受母神恩德栽培,至今個個都是高潔之身,並無半點不堪!」
「你們都……」相安一臉鄙夷,不欲說下去。
凌迦朝相安笑了笑,「此刻身上可有哪裡不適?」
相安遙遙頭,「本就無事」
「你這一身傷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治好的,容我慢慢給你醫治!」凌迦嘆了口氣,「此刻我們重返曲陵台,去看看笙兒!」
「我不去……」
「不去?也好,反正此間無人,我們做些更有意思的事!」凌迦湊到相安身邊,邊說邊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你……」相安已經怒不可遏,揚手又扇了他一巴掌。「無恥!」
「我不是無恥,我是活該!」凌迦摸了摸自己臉頰,嘆氣道:「都說你性子軟,怎麼對我便半點情面都不留?」
相安橫眉怒目,恨不得咬碎一口牙齒。凌迦也不理她,只凝了術法,將她一身衣衫穿好,遂而直接抱了起來,往曲陵台走去。
「你瘋了是不是?」
「師姐還在呢,笙兒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