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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他母親的風華氣度,唯有一雙如水脈脈的桃花眼,是他九尾狐族的標緻。
「他長得還是像阿御多些,可是失望了!」凌迦坐在石榻上,晃著酒盞與他玩笑。
「怎會?自然該像他母親多些。同阿御一模一樣才好,便是真正的芳華絕代。」
「父君!你便是我父君?」少年轉身望向凌迦,「舅舅,這便是我父君?」
凌迦笑道,「如假包換,確是你父君!」
「詠笙見過父君。」少年跪了下去,直徑磕了一個頭。
「快起來!」桑澤扶起詠笙,「你無須如此大禮,這些年父君都不曾照顧到你,是父君失職責。」
詠笙乖巧起身,「舅舅教導,父母之恩不可望。詠笙今日能見到父君君顏,實乃上天憐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桑澤內心坎坷。
「只是詠笙不曾想到,父君竟如此年輕,與我一起,仿若兄弟一般,委實不像父子。」
此話一出,殿內三位長輩,皆笑了。
凌迦開了口,「你父君母親都是少年得道,容顏便停留在了最好的時候。所以你若再不好好修道,他日可要比他們都老成了。」
「舅舅少唬我,有你的幻顏術在,詠笙才不怕呢。再說,不是您說我胎內受損,難以修得精純的道法!」
「可是真的?」桑澤有些急切地望著凌迦。
「休聽他胡說,他那點傷早在萬餘年前我便給他治癒了。不過是他用心不專,於修道術法無甚興趣罷了。」
桑澤正要開口,詠笙已經搶過話頭,「舅舅放心,今日起我定好好修道,練出一身好修為。」
凌迦呆了呆,「這是見你父君化出人形,討歡喜呢,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多少年了也沒聽你說過這樣的話!」
詠笙只笑著不說話,心下思忖,若無好的修為,如何能保護她呢……猛然見,他驚呼起來,完了完了,一心撲在父君化出人形的喜悅上,竟把她給忘了。
他急急走出去,望見雪毛犼還在遠處守著,一顆心稍稍安定下來,果然她不曾框我,待我與父君母親好好說說,今日可要雙喜臨門。
「笙兒,你做什麼?」御遙將將要追出來,詠笙已經回來殿中攔住了她。
凌迦亦攔著桑澤,「莫去理會,總是這般莽撞。你且把手伸來,我還未探清你脈息。」
詠笙扶著御遙回了殿中,待她坐好,方才將各人都瞧了個遍,然後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
「笙兒!」桑澤虛扶了一把。
詠笙理正衣衫,亦將落在在胸前的一縷散發拂開了去,深吸一口氣,「今日有幸父君母親連同舅舅皆在,均是詠笙的至親長輩。詠笙有事相告,還望為笙兒作主!」
「你可是又遇上了什麼妖邪,又吃虧了?」凌迦收回手,示意桑澤已無礙,「方才進來看你氣色便不是太好,左右也不是什麼大事,有什麼好作主的!」
御遙亦挑眉湊近詠笙道,「你沒報巫山的門楣吧,母親實在丟不起這樣的人。」
「我就丟的起了?」凌迦白了御遙一眼,「他將將出生的三千年,你只顧關著殿門護著桑澤,洪莽原都傳他是我生的,這萬餘年我將將把自己擇乾淨了,七海不攬這瓷器活。」
「我和你說,如今你父君也化出人形了,便是父母俱在,天大的事找他們去!」凌迦言罷,換到對面坐下。
「兄長!」御遙亦起身,「你看我和桑澤不是馬上要閉關了嗎,詠笙還得交給你……」
「一碼歸一碼!」凌迦抬抬手,示意御遙別過來,好生坐著。自己捧著一壇甘華蜜只當看戲。
「母親,你聽我說,孩兒不是打架輸了。孩兒是想娶親,望你們作主!」
話音落下,御遙和桑澤皆怔了怔,連著凌迦飲入口的酒水亦停了停方才咽下。
「你今年兩萬九千歲,確是到了娶親的年紀。那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與母親說說!」御遙將詠笙扶起來,拉至身側坐下。
「母親,孩兒想先問請教幾個問題!」
「你說。」
「孩兒娶親,可需看對方家世?」
御遙理了理長袍,「若論家世,洪莽源中哪家姑娘皆算高攀我們,無需論家世。」
「那可論修為術法?」
「術法修為,你自己也是個半吊子,不論。若他們要挑揀,速成的術法也不是沒有。即刻傳你便是。」
「那母親對孩兒鍾愛之人,有何要求?」
「要求你們兩情相悅,真心歡喜。如此便是凡人,亦或者他族,皆無妨。」
「母親此話當真?」
「母親一諾千金。」
「如此我便安心了,這樣唯一怕的,便是我有些配不起她。」
御遙望了眼桑澤,拍了怕詠笙的手,溫言道,「傻孩子,合整個洪莽源,便沒有我們高攀不上的人家。若論家室地位,任誰,你都配得起!論心,便要看你自己了。」
「說了半天,你倒是說說,是哪家姑娘,姓是名誰!」凌迦聽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對啊,快說是誰?」桑澤一催促道,「屆時父君親去給你下聘。」
「我也去!」凌迦搶道。
突然間,詠笙委頓了下來,呢喃著半天沒有出聲。
「這是害羞了?倒是說啊!」御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