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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硯台觀確實也是古色古香,不過就是太過古老了......
但在看到這外觀逼真,行動靈活神似真人的符兵時,再次感嘆果然做人哦,不,就是做鬼也不能太膚淺凡事只看表面。
卿硯柔放下手中端著的綠豆湯,伸手接過老道長手中的蒲扇,一邊給他扇著風一邊乖巧的對著老道長說:「已經報警了,因為出了命案,秦所長親自來的,明天我要去警局做個筆錄,然後就得去京市了。」
本來去京市沒有這麼急的,但現在因為要解決寧景淮的事,不得不提前去,如果順利,她還想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子,把爺爺一塊接過去。
「這麼快就要去京市了啊。」
見一道長並不知她的打算,聽到她錄完口供就要去京市時,表情楞怔,那對已經發白的眉瞬間耷拉下來,肉眼可見的失落。
卿硯柔感受到見一道長情緒低落,便伸出左手挽著他的胳膊,頭倚在他手彎中撒著嬌細聲細語道:「我先過去把事情辦妥了,再去學校附近租個房子,辦完我就回來接您過去和我一起,您看好不好?」
見一道長雖不舍她,可一聽到自己也要去京市就不願了。
「你是去上學的,哪有人上學還帶著一個老頭子的?雖說政府給了獎金,但爺爺已經老了,無法再掙錢,你未來四年的學費可就指望這筆錢了,可不能亂花!」
「錢的事您不用擔心,留您一個人在家,萬一您再出點什麼事,您讓我怎麼辦?您不要說有小硯在,我不在家您無法給小硯做新的身子,而且小硯太笨根本照顧不了您,為了能讓我安心上學,您必須和我一起去。」
見一道長原本還想說有老祖在,可是自己一個後輩怎麼可能麻煩老祖,便咽下了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見一道長已年過耄耋,雖有打太極和修道的加持讓見一道長看起來比一般的老人家更加硬朗一些,但畢竟年紀在這裡,前不久不小心滑倒,就住院一個周,還好平時鍛鍊,沒有太大的問題。
這個年紀的老人家可禁不住摔一跤。
卿硯柔見老道長還要說話,放開挽著他胳膊的手坐直身子,把蒲扇放到石桌上趕緊說道:「好了,爺爺,醫生說您需要早睡,時間不早了,我送您回房間去。」
「你這丫頭。」見一道長拿起她放下的蒲扇,隨手笑著用蒲扇輕拍了下卿硯柔略顯凌亂的腦袋,在她的攙扶下回到了房間。
她關上見一道長的寮房門,抬頭見那一鬼一妖還在憨憨的注視著對方,不禁扶額,「你要是喜歡這個身體,我等會兒也給你做一個。」
寧景淮一聽,那本就只剩眼白的眼珠子頓時瞪的更圓,這要是哪個膽小的人見了,還不得嚇暈過去。
只見他嗖的一下飄到她眼前急急道:「我也可以附身上去嗎?」
卿硯柔轉身走進供奉著祖師爺的殿裡,硯台觀不僅供奉著開山祖師爺,歷代的掌門也同樣供奉著,且在祖師爺和歷代掌門人靈位的左下方還供奉著十幾個靈位,那是見一道長的師兄們。
民國時期動盪不安,內有軍閥割據,外有帝國主義的侵略,那時的華夏族正處於民族危難之際,硯台觀所有弟子隨掌門下山,唯有五歲的見一道長和他十三歲的靈一師兄留守山門。
等見一十歲的時候,靈一道長說要下山去找掌門他們,見一道長哭著鬧著也要去。
可靈一道長說,總要留一個人來供奉祖師爺,守好山門引他們回家啊。
就這樣靈一道長也走了,硯台觀二十餘道長,最後只剩見一道長和滿室的靈位。
卿硯柔點了三炷香,朝祖師爺的靈位拜了拜,把香插在香爐里,香菸平緩上升。
她把手伸到祖師爺靈位的後方,拿出一沓黃紙走出來,接過小硯手上的剪刀開始剪小紙人,小硯的模樣是她按照影視劇中的小道士形象剪得,倒也簡單,沒一會兒就剪好了。
她掐了一個指訣,把新剪的符兵放在一旁,伸手把小硯的精魄從舊符紙中拉出來放到新的符兵身體裡。
進到新的身體,小硯很快就適應,伸出雙手左看右看很是滿意,活動下身體就歡快的在院子裡蹦來蹦去。
第4章 無法直視的人心
「你悠著點,小心磕破了。」卿硯柔看著小孩子心性的小硯,嘴角含笑眼神柔和中帶著無奈,也隨它去。
小硯聽了明顯收斂了動作。
寧景淮全程觀看她剪紙人的過程,愈發覺得她深不可測,見她開始為自己剪身體,趕緊飄到卿硯柔身旁,狗腿的說:「道長,可以按照我自己的身形來剪嗎?」
她放下手中的黃紙和剪刀,收起剛剛柔和的面容抬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卿硯柔有著一張白淨的臉,小小的,還有些許嬰兒肥未褪去,她面色柔和的時候看起來人畜無害,甚至因為褪去的嬰兒肥顯得有些可愛,但她面無表情時,氣場又十分強大,讓人無法直視。
寧景淮也只是一個未談過戀愛的二十歲的大小伙,一直被她用武力打壓,這是第一次這麼近的距離看著她。
明明就是一個連嬰兒肥都還未褪去的小姑娘,但寧景淮硬生生的被她那雙沉靜無波的雙眼看的心慌意亂。
不是因為羞澀,而是害怕,生怕她再來打他一頓,那種深入靈魂的痛楚寧景淮不想再一次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