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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見一身側的小硯看到她回來,急急的起身跑過來拉著她的手臂往裡面走。
它還不會說話,但是一張小臉上滿是著急與害怕,透明的液體從它眼眶中流出。
它現在的身體是經過卿硯柔處理過的,防水的,所以並沒有皺在一起。
「爺爺,我回來了。」
她握住見一道長布滿皺紋的手,他的手相比以前枯瘦了許多.
聽到她的聲音,見一道長艱難的睜開雙眼,緩緩轉過頭看到真的是她,這才困難的扯開嘴角對她笑道:「我們......柔......柔回來......了......」
「對,我回來了,都是我的錯,我就應該把您一直帶在身邊的。」
看著他形容枯槁毫無血色的臉龐,她心中悔恨不已,爺爺捨不得道觀,她就應該想辦法把道觀遷去京市,而不是把他一個人留在觀里。
「柔柔沒......有錯......柔柔最棒了......是......是爺爺......爺爺沒用......」
見一一輩子都生活在硯台上的硯台觀里,去年陪她去京市的那半年,雖說也過得自在,但他總想念著回觀里,只有道觀才是他最終的歸宿。
而且卿硯柔也留了眾多符籙在觀里,但是他的修為太低,使不出符籙的一半威力,所以才會不僅令他重傷敗下陣,而觀里的符籙也被洗劫一空,是他沒用。
「不,爺爺,是我的錯,我的錯,祖師爺您不是布下了護觀大陣嗎?怎麼還會這樣?」
她看到飄進來的卿雲,一張臉上布滿淚痕,平時她一向敬重他,但是此刻因為難過失去理智的她,話里難免帶了質問。
面對她的質問,卿雲自知有愧,是他太自負了,以為能永遠護住硯台觀,所以用的自己作為陣眼,而這次他一離開,那個護觀大陣的威力只能發揮出五分之一的力量。
這才給那些宵小之徒可乘之機。
「柔柔,別......別怪祖師爺......是我......是爺爺......沒用......」
「您別說話了,好好休息會兒,我沒有怪祖師爺。」
卿硯柔心裡最責怪的人莫過於她自己了,另外就是想把人找出來,看看是誰和他們硯台觀過不去。
她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爺爺......可能......要......走了,汀......白......」
「爺爺,我在。」
褚汀白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聽到見一道長的聲音也跟著蹲在他身旁。
「柔柔......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
「爺爺,您放心。」
見一道長知道他是一個穩重的孩子,對他的話還是十分放心的,隨後看向空中的卿雲,「祖師爺......您......別自責......」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被卿硯柔握著的手一下子就軟了,剛剛回握她的力氣,全沒了。
「爺爺!」
她撲到老人懷裡,可惜方才還有起伏的胸膛,此時已經歸於平靜。
「傻丫頭,別難過了,生老病死是人間常態,人都會有這麼一遭的,爺爺活到了九十歲,已經很滿足了。」
見一道長的魂體從身體裡出來,看著撲在他懷裡的女孩說道。
聽到他的聲音,卿硯柔猛地抬頭看向他,真的看到他透明的身體,她這會兒無比慶幸自己是一名道士。
「爺爺,您——」
她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一股濃郁的陰氣,頓時猜到是陰差來引見一道長下去,她戒備的起身回頭,把見一道長的魂體護在身後。
她才一轉身便發現來的不只是陰差,還有崔判官。
「您怎麼來了?」
此時的她腦子有些混亂,看到來人居然是判官,戒備感下意識的加重。
「柔柔,別這樣......」
「我來說吧,哎呀,我說你這個小丫頭居然用這戒備的眼神看著我,讓我白疼你了!」
崔珏示意見一別說話,他心中委屈,自是要先吐為快。
而一旁來勾魂的陰差聽到自家大人的話,臉上俱是驚訝.
雖說他們知道眼前的這個女道士地府都去了好幾次,而且還是秦廣王殿下和他們家判官大人作陪,但是這還是第一次他們親耳聽到自家大人和這道長說話,沒想到是這語氣。
他們兩個趕緊低下頭,不敢讓自家大人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他們的鬼生很美好,不想多些波折。
「那您這是來幹什麼?難道不是帶我爺爺下去?」
卿硯柔眼中的戒備並沒有放下,依然把見一道長牢牢的護在身後。
「呃,這見一肯定是要下去......」
「那我們沒得說的。」
崔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斬釘截鐵的打斷。
「你這丫頭,能不能沉穩一點?平時看你挺穩重的,一遇到身邊人的事就急吼吼的,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崔珏之所以被氣到,是恨她不穩重,絕對不是因為嫉妒,絕對不是!
他一邊在心裡默默念著,不是因為嫉妒不是因為嫉妒,但是心中還是止不住的冒酸水。
第254章 真時髦
卿硯柔看他暴跳如雷的模樣,她也只是看著他淡淡的回了一個「哦。」示意他繼續說,這次不打斷他了。
孩子大了,貼心了,但是和他毫無關係,要是秦廣王在這裡,恐怕比自己還氣。
崔珏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稍稍平復一下情緒,隨肅表情說道:「人死了自然是要去陰曹地府的,這是千百年的規矩,你們自己就是修道的,更應該懂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