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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淇漪接過來,摩挲了一會兒,「多謝。」
三人依次沿著長梯往下,謝澤羽手裡不知握著何物,光亮猶如白晝,將三人周圍也照得通亮。
長梯兩側都是厚實的石壁,前面黑黢黢也不知是哪裡。
行走了一陣,都有些沉悶。
還是沈絮靈開口打破沉悶氛圍,「謝道友,這是輝映燭吧?」
謝澤羽笑了,「你小小年紀,識得寶物可真不少。」
姜淇漪聽後不禁感嘆,謝澤羽太有錢了,那納戒里隨便一拿就是上等的寶物,而且將這等法寶就用來照明,簡直糟蹋。
傳聞輝映燭是用上古蒼龍龍血所制,可引生魂,起白骨,對戰時,若是施術者修為深厚,可以抽離對方元魄。
「輝映燭知道你拿它照明開路,估計會委屈至極。」
「法寶不是拿來用的?至於如何使用,重要嗎?」
姜淇漪竟然一時半會沒法反駁,可想到若是昌闕被她用來劈柴切菜,那場面簡直不忍直視。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總算讓氣氛沒那麼沉悶了。
不知走了多久,姜淇漪都有些犯困時候,前面停住了。
她驀地睜開疲倦耷拉的眼皮,右手按上昌闕劍柄。
「到了。」謝澤羽聲音有些低沉,「小心下來。」
姜淇漪慢慢挪動步子,等到沈絮靈下去了,她才明白為什麼要她小心下來,最後的台階距離下面還挺高,要是一腳踏空不知道摔到哪裡去。
有輝映燭在,台階下的光景也看得一清二楚。
魄海的地下,竟然是這般乾涸的巨大空間,偶爾有些水珠順著石壁慢慢滑落,滴落的聲音在這個寂寥的空間響動格外大。
姜淇漪心口莫名的難受起來,好像有巨石壓在心頭漸漸地都有些喘不上氣來,扶著一邊的石壁緩緩滑坐下。
沈絮靈忙小跑過來,焦急向還在觀望的謝澤羽道:「謝道友,你快來看看姜姐姐!」
姜淇漪很想說,她沒什麼,可嘴巴怎麼也張不開,意識也浮浮沉沉,耳畔依稀聽得謝澤羽的急切聲和沈絮靈嗚咽聲。
身體逐漸也好像受到了灼燒鞭笞痛楚,疼得她眉頭死死擰著,她甚至感覺得出她的元魄都在分裂。
懼怕和痛楚交織著,她眼角流下淚來。
生平無畏的她,竟然也害怕起來。
眼睛似乎被什麼蒙住,模模糊糊看得血色一片,影影憧憧的人影讓她又懼又怕,她想要哭喊卻如何都不能發聲。
直到一段琴音傳來,像是從遙遠的仙山飄來,讓她莫名安心。
血色逐漸散去,白影映入她模糊的眼帘內。
她下意識爬過去,牢牢抱著他的腰,眼淚無聲的落下,聲帶也逐漸能發聲,她艱難開口,「我......很......想你......」
謝澤羽有些不知所措望著牢牢環抱著自己的姜淇漪,還好沈絮靈去遠處取水去了,不然一定是尷尬的氛圍。
他正撫琴為她安神,沒料她突然撲來牢牢環抱著自己,懷裡的姜淇漪像是卸下了所有防備的幼獸,弱小膽怯尋求著護佑。
一瞬時,他有些走神,沒有推開還在呢喃的姜淇漪。
那抹溫熱躺在他懷裡,像極了多年前那一幕,他失神的輕輕環住了她,「你究竟是不是她呢,阿意。」
自從來到了永劫血難,他越發將她和過往聯繫在一起。
明明知曉不能,偏要這般,不肯放過自己由著自己淪陷。
是怕沒有這樣的希望,自己也難以堅持下去。
或許沒有那一天她相救,他就死在了這裡,帶著對她的眷戀遺憾死在這有她氣息的永劫血難。
懷裡的姜淇漪逐漸平靜下來,他慢慢鬆開她,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一會兒,還是將她平放在一處乾淨的地面上。
此地應是有殘存的幻境,心智不堅定者,容易著道。
只是,姜淇漪這般殺伐果斷狠戾的人,怎麼會輕易沉淪呢。
過了不久,沈絮靈提著竹筒也回來,臉色不算太好。
「謝道友,姜姐姐沒事了吧?」沈絮靈緊張問著。
謝澤羽微微頷首,「你餵她喝點清水,應該不久就會醒來。」
聽到姜淇漪沒有事,沈絮靈放心下來,想起剛才取水所見忙道:「謝道友,此地還有殘存的古陣遺蹟。」
謝澤羽有了興致,自古修仙的會陣法不奇特,各類陣型他也見過不少,唯獨古陣,不少都毀去了,難以窺見。
古陣開啟後,是無法再開啟第二次,陣型會在運轉中消逝。
他讓沈絮靈照看姜淇漪,自己往她所說的地方過去。
果然在一處窪地見到了殘存的大陣,陣紋殘存難辨,手掌放上去,仍舊可以感到那股強烈的氣息。
謝澤羽拂去灰塵,認真端詳著,這圖案莫名有些熟悉。
可惜殘陣不全,圖案也斑駁,無法窺得真容。
姜淇漪是被幾口冰冷的涼水刺激醒來的,一睜眼,沈絮靈驚喜扶起了她,「姜姐姐你醒來了。」
她撫了撫腦袋,現在腦袋還是暈沉沉的,費了好大勁終於是弄明白了自己發生了何事,她竟然還會中幻境。
夢裡似乎還見到了謝澤羽,她一時悵然。
沈絮靈自然不會知道她想什麼,自顧說著,「謝道友去看那大陣了,說不定那大陣就是我們出去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