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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事,你的蠱解她醒後,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還有,你的玉印在河洛手裡。」謝澤羽說完沒有再去管胡柳兒。
胡柳兒笑容霎時凝住,「什麼......河洛......」
她欲哭無淚,狠狠攥著拳頭賭氣般坐到了桌前,「死河洛!」
「怎麼?你認識河洛?」方千亥湊到跟前,笑嘻嘻道:「莫不是你們倆還......唉唉唉,怎麼還打人啊......」
沈絮靈無奈看著兩人繞著屋子追逐抽打,察覺到身體漸漸受控制後,起身往堂屋置放的竹床走去。
「謝大哥,姜姐姐沒事嗎?」沈絮靈輕聲問道。
謝澤羽搖搖頭,「她沒事,不過靈元耗損過大。」
沈絮靈將手心攤開,一枚類似羽毛的仙簡在她手心泛著微光,她有些難過歉疚道:「是我的錯,我不該為了坤羽,貿然去擷取,險些害了姜姐姐和大家,對不起。」
「你應該和大家商量的,既然大家是同伴,就不該獨自行動,或是你不相信大家?」謝澤羽道。
沈絮靈忙擺手,紅著眼低頭道:「不是的,我相信大家,我路過坤羽所在,不知為何,腦子一片空白,就過去了。」
謝澤羽相信沈絮靈所說不假,難不成是那花妖的作用。
花妖吞下了仙簡,又生長在冥界,成了那樣擁有異常的能力,也不是沒可能,索性大家都沒事出來了。
「阿漪也不會怪你的,但是這事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我會的,絕對沒下一次了,我去給姜姐姐熬點風穴花粥。」
沈絮靈小跑著去了後廚那裡,還在被追打的方千亥也一閃,跑進了廚房,順帶著關上了門。
謝澤羽看著氣急敗壞在門口怒罵的胡柳兒,輕輕一笑,還好,大家都安然無恙的活著回來了。
他小心拂去姜淇漪額前碎亂的青絲,低聲道:「阿漪,你看,我們都活著,所謂箴言也不過如此。」
臨去時,河洛和他說,三生石可預見未來過去。
河洛最後去看時,石上空蕩一片,沒有隻言片語或者零星畫面,他鎮守望鄉台百年,還是頭一回預見如此奇異。
一般此類的人,命格都很坎坷,非常罕見。
甚至還會有孤煞命格,禍及親朋好友。
姜淇漪也是害怕她會害死同行的人,尤其是巫族前行兇吉未卜,她的身世也撲朔迷離,她賭不起。
謝澤羽給她將被褥蓋好,他在冥界也過度使用了靈力,河洛那凌厲的一擊,對他的元魄也造成了一定損傷。
他當即在堂屋的另一張床榻上,盤膝坐下調息。
一旦沉浸下修煉中去,他幾乎是不知道外界時間的流逝。
再睜眼,天色已經黑了。
屋子內沒有點燈,門也敞開著,一道身影倚靠著門框站著。
「阿漪。」
「醒了?還難受嗎?」
姜淇漪是傍晚醒來的,喝完沈絮靈給她熬的粥,又守著謝澤羽半晌,有些困意了,特意跑到門口吹風清醒清醒。
「千亥和小靈兒呢?」謝澤羽左右不見人疑惑問道。
姜淇漪揉了揉額角,也不知昏迷後怎麼了,腦袋這裡還磕破了,一陣陣抽搐疼,「他們去睡了,我不放心你,一直守著。」
謝澤羽掌心拂過她揉著的地方,將傷口治癒了一些。
門口的冷風灌進來,姜淇漪冷不住打了個寒顫,她正要去關上門,一件長衫落在了她身上。
「你是直接去的冥界,陰冷氣息侵蝕,寒氣未散,怎麼不多穿一些?」謝澤羽給她攏緊了一些自己的外衫,剛好將她裹住。
姜淇漪任由他將自己裹成一個粽子,心裡一暖,「冥界,那是我衝動了,你在我昏迷時說的話我也聽到了。」
謝澤羽沒想到她會主動說起,「三生石你還看到了什麼?」
河洛見到的也不過殘存的影像,說不定前面還有。
姜淇漪輕輕搖了下頭,「空白,還有一行字跡。」
「魂難覓,禍及親友。」姜淇漪努力一笑,聳了聳肩,「魂難尋到,我或許不是人族,你說過巫族,巫族是不是也不入輪迴?」
謝澤羽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六界廣袤,三生石也不一定也能記載所有,反正要去巫族,何必擔心。」
姜淇漪嘆氣笑著,「你我或許都是這一世的壽命了。」
「若是此生活得無憾,能與在意的人相守一生,那又何懼沒有來世,活在當下尤為重要,去睡吧。」謝澤羽笑笑,「還需要我打地鋪陪著嗎?」
姜淇漪鬱悶的心情也散去不少,聞言也笑了,「謝仙人護法,我也睡得安穩一些。」
謝澤羽還是第一次見到姜淇漪打趣他,微笑著跟了過去。
深夜忽地下起了大雨,雨水敲打著窗欞作響。
姜淇漪躺下也沒睡著,她想說,讓他陪著自己事情結束後回若疆,話到嘴邊如何也說不出。
巫族一行,到底是如何,她也不知道。
側過身去,謝澤羽已經睡著了,朦朧的光影中,他清俊溫潤的模樣還是看得模糊,她輕輕用手在半空中勾勒著他的面容。
「澤羽,我們一起回若疆好不好?」她輕聲問道。
沒有迴響,她卻安心的躺了回去。
或許回來後,一切的答案都會有了。
第五十四章 心霎時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