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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舊屋子,姜淇漪著實也是累了,推門見到地上的被褥,愣在了原地,之前醒來頭昏沉的,都沒注意。
「我拿回我的被褥。」謝澤羽也進來了。
姜淇漪不知為何竟然道:「就這樣吧。」
謝澤羽也訝然了會兒,沒給姜淇漪反應過來的機會,率先躺了上去,將被褥往身上一蓋,「是困了。」
姜淇漪被這速度驚到了,她有點想笑,怎麼感覺謝澤羽現在越來越有些不正經了,一定是被方千亥帶壞了。
她繞著,輕手輕腳爬上了床,和衣躺著。
還是第一次,她和謝澤羽如此親密相處著。
「謝澤羽,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總算那副樣子,阿漪見了怕也要抑鬱。」
姜淇漪終於是笑了,確實是,那會兒在南疆,他那副生氣盡消的模樣,讓人著實看著鬧心。
出來後,確實變了不少,她看著,心裡也歡喜一些。
「阿漪,你的戾氣也少了一些,對你也好。」
「嗯嗯,我會注意的,晚安,澤羽。」
「......阿漪,晚安。」
一夜好眠無夢,晨曦落入窗欞,喚醒了姜淇漪。
她下意識側過身去,謝澤羽已經不在屋內了被褥疊放著。
她莫名有些失落,起來匆匆洗漱了一番,推門出去了。
大堂熱鬧得很,方千亥的嗓門最大。
「哇,謝大哥,你這廚藝不亞於我王府的廚子!」
「是啊,謝大哥的手藝真不錯。」
原來一大早去當廚子了,還收穫了兩個迷弟迷妹。
謝澤羽見她來了,微笑著將手邊的一碗送了過去,「特意為你熬的粥,裡面放了風穴花。」
「我說呢,不讓我喝,原來是給姜道友留著。」方千亥呼哧呼哧喝完碗裡的,仍是意猶未盡。
姜淇漪聞了聞,味道確實不錯。
她端起來嘗了嘗,雖是白粥清淡,仍是回味無窮,不禁胃口大開,慢慢喝起來。
「姜姐姐,謝大哥對你是真的上心,別看這碗粥不多,全是謝大哥用靈力維持著,保證風穴花葯效完全入粥。」沈絮靈說著。
姜淇漪握著勺子,攪弄著碗內的粥,心內湧起一抹甜意,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喝著粥一言不發。
「就是,就是,我也算傷病啊。」方千亥不滿道。
謝澤羽咳嗽一聲,「你的碗裡也有,小靈兒的也有。」
方千亥哼著道,往沈絮靈碗裡看了看,「就我的少!」
「你每日如此活躍是不需要。」姜淇漪及時道。
方千亥一皺眉,還要開口,門口傳來聲響。
半掩著的門被推開,胡柳兒來了。
「幾位吃著呢?」胡柳兒捋了捋散在胸前的青絲,「引魂香的材料可是難找得很。」
謝澤羽明白她的意思,她如此辛苦為他們辦事,就是想要他們不要記得前面的誤會,畢竟他們這些人的修為她吃不消。
姜淇漪放下碗,看了看桌上的爐鼎,裡面就是做好的引魂香了,一旦點燃,配合著術法,他們就可以魂魄離體。
她走到胡柳兒跟前,冷凜的氣息讓胡柳兒都是心下一驚,下意識往後面退了退,尷尬笑笑,「姜道友,這是做什麼呀......」
胡柳兒嘴裡猛地進去一抹不知名的液體,嗆得她直咳嗽,她是鬼魂沒錯,但不是完全的虛體,這東西要是有害,她就直接灰飛煙滅了,頓時嚇得腿一軟,「姜道友,你給我吃了什麼!」
姜淇漪拍了拍肩上的蒙昂,冷聲道:「蠱,除了我,無可解。」
胡柳兒哭喪著臉,又驚又怕,「您這是做什麼啊。」
「你,我信不過,我們魂魄離體,修為自然衰落,你萬一有不軌之心,我們不得不防。」姜淇漪看了看坐立不安的胡柳兒,又道:「你放心,我們活著離開冥界,你安然無恙。」
胡柳兒臉色慘澹,不過誰讓她之前想要置他們於死地。
而且,說實話,她確實有過一閃而過的念頭。
她勉強打起精神,準備點燃引魂香。
謝澤羽也不阻攔,胡柳兒此人確實不值得全身心信任。
昨日在客棧,她的異常表現,也讓他有所忌憚。
「幾位,可曾準備妥當?」胡柳兒問道。
姜淇漪回頭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兩人,他們立刻明白過來,紛紛點頭表示準備妥當。
胡柳兒擦了擦冷汗,苦笑著道:「幾位,我還得囑咐一聲,你們下去冥界,可別往奈何橋盡頭去了,那裡是閻羅內殿,你們是活是死,會看得出來的。」
謝澤羽輕輕頷首,他年他提劍也不敢往裡面去的。
香爐燃起縷縷輕煙,異樣的味道熏得幾人腦袋漸漸昏沉下來。
胡柳兒手裡還有個鈴鐺,當即盤膝坐下,口中念念有詞。
屋子內霎時充盈了輕煙,幾人也昏沉了過去。
靜寂的屋內唯有胡柳兒低聲念咒的聲音。
漸漸地,幾個身影慢慢自肉身飄了出來,在屋內飄蕩著。
胡柳兒不敢大意,繼續念咒,要是沒控制好。
魂魄散了幾魄,變成傻子,那她的蠱沒人解了。
咒語加持下,那些飄渺的魂魄漸漸清晰,也有了意識。
胡柳兒鬆了口氣,正要放下手裡的鈴鐺。
臉色忽地大變,猛地吐出一口黑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