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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無關,不是你也會是碧琅是降離,這一切註定會發生,你恰巧是那個人而已,沒事的。」
她滿臉淚痕看著血水還沒擦乾淨的單偌,握住了他的手,輕輕靠在他的腿上,「師父,我會報仇的。」
單偌扶著她的肩頭,「師父不希望你懷著這麼深的仇恨。」
「那你呢?你為什麼要殺了寨子裡那些人?為什麼勾結巫族?我都知道了,山澗竹林是你!」姜淇漪驀地抬頭,含淚看著錯愕的單偌,「師父,你讓我手上不染罪孽,是想自己去嗎?」
「可不應......殺了他們......」
夢裡單偌的影像變得模糊,他似乎在著急辯解,她努力去聽,卻什麼也聽不清。
「師父!師父......。」
她驀地從夢裡驚醒,腦門一頭的汗水,渾身也有些無力。
屋子裡一片漆黑,應該是入夜了,她竟然昏睡了一天!
石門傳來敲擊聲,很輕,像是怕打擾她休息。
她起來拉開門,沒想到是謝澤羽。
「醒了?碧琅幾次過來,我都讓她不要打擾你休息。你,今日是在山澗竹林想到了什麼?」謝澤羽輕聲問著。
姜淇漪不得不承認,謝澤羽這個人修為高,腦子還聰慧。
他站在屋外,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如何。
「此事與你無關了,我自會去處理。」姜淇漪扣住門框,準備將石門關上,謝澤羽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有些不耐,正要用力合上,碧琅急促聲音傳來。
「小姜......族長......傷......。」
姜淇漪呼吸也急促起來,猛地拉開門,抓著劍極快的掠了下去,碧琅唉了一聲也跟著跑了過去。
竹樓那裡比平日喧譁了一些,隱約還有哭泣聲。
姜淇漪心一沉,沖了進去,走到紗幔那裡卻又止步了。
「......小姜。」連採掀開紗幔,眼睛紅紅的,想來是哭過了,「你師父他病情突然加重,我現在用藥勉強牽制著......。」
她慢慢走過去,病榻上,單偌臉色蒼白的有些可怕。
怎麼會如此突然?明明早晨他還出現在山澗竹林?
難道是自己猜測錯了?不可能,那熟悉的藥香她不能認錯!
「師父到底怎麼了?」她低聲問著。
連採失魂落魄坐著,「就是方才,你師父體內氣息驟然亂竄,猛地吐血不止,我拼力才穩住......。」
「師父早上可曾出去?」
「是......小姜你問這個做什麼?你去哪裡......」
姜淇漪提劍出了門,險些將碧琅撞倒在地,碧琅一臉的詫異,再看連採也是一臉錯愕。
她心跳得很快,腳下步子不停,在藥田那裡見到了謝澤羽。
他也不驚訝她這般神情,開口道:「你師父的傷與今早山澗竹林有關,他,出現在那裡過?」
「是,我隱瞞了你。」
謝澤羽微微頷首,其實他也猜到了。
能將人神不知鬼不覺帶進來,應該是單偌無疑了,只是,他為何要帶巫族的人進來?
姜淇漪道:「師父應和巫族的人犯下擄人事件無關,不然也不會遭逢毒手了,我想請你救我師父,代價你說。」
她是擔憂他因為單偌勾連巫族的人不肯出手,確實,要真是他做的,他不會救人,世間何人不是性命,犯下的罪孽該有後果。
姜淇漪焦急等了很久,謝澤羽終於開口了,「我去看看。」
她鬆了一口氣,引著他去往竹樓。
連採見到她帶著謝澤羽來了,有些吃驚,不過還是讓開了路。
謝澤羽這還是頭回見單偌,之前他一直養病,深居簡出。
病榻上的男子,臉頰消瘦凹陷,臉色蒼白,眉頭緊擰著。
他有些疑惑,仔仔細細看了看單偌,他見過他的,只是在哪裡見過呢?這些年,他已經淡忘了好些事,可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一定得救,不然他會後悔。
姜淇漪等了許久,都沒見到謝澤羽有所動作,不免有些急躁。
連採流露出不相信的神色來,「小姜,他真的會醫治族長?」
一時半會也沒辦法解釋了,她焦急盯著紗幔內。
過了許久,謝澤羽終於出來了,臉色有些泛白,是出手了,「族長應是無大礙了,不過體內的餘毒還是需要時日。」
連採和碧琅大喜奔了過去,留下姜淇漪和謝澤羽。
「多謝,我欠你一份人情。」姜淇漪誠摯道謝。
謝澤羽擺擺手,「算在救命之恩內吧,何況,幕後之人不除,你師父的毒還會復發,傷及元神。」
「什麼!」姜淇漪低聲叫了出來。
第九章 有時候他想,或許他根本就是慕……
一夜春雨未曾歇,山嵐清風幾度涼。
姜淇漪疲倦睜開了眼,昨晚在竹樓守到半夜,碧琅硬推著她離開了,要她好好休息,養足精神今天前去落歸峰。
謝澤羽的話還在耳畔響起,單偌還沒完全脫離危險,那個人只要還在暗處,稍做動作,單偌隨時喪命。
鐵盆內冷冽的水潑在臉上,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洗漱完畢,她徑直去了竹樓。
連採換下了守了大半夜的碧琅,正坐在床榻前給單偌擦拭手。
「連姨。」
「想好了?」
關於單偌的情況,謝澤羽沒有隱瞞,也告知了她們,連採得知消息那刻,臉頰瞬時沒了血色,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