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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鬆了一口氣:「果然是別人的。」
「你看見了什麼?」
「鏡子裡存的,是玉澤大帝的回憶吧?」
「應該是。」
「所以白仙,出於對玉澤大帝的尊重,我不能告訴你。」
我知道白逸一直在套我的話,但人人都敬仰玉澤大帝,我這般說,他也不能繼續追問我了。畢竟,我並不知道這流光鏡是如何判斷極惡的,我既然能看到那一段過去,必定是與那個華服女子的情緒相通了。從剛才和白逸的談話來看,那個殺華服女子的男子就是玉澤大帝了,萬一與那女子情緒相通就是極惡呢,我不能冒這個險。
再說了,我若說出來,豈不是壞了玉澤大帝在大家心裡的形象。有誰能想像,萬人敬仰的玉澤大帝居然是個狠心薄情的負心漢呢!我這一說出來,不知又要給自己惹出多少禍事了。
白逸看著我,啞然失笑,施法將案几上的酒壺杯子一收,站起身來:「太晚了,回去吧。」
我故意打個大大的哈欠:「確實太晚了。」
「下去嗎?」
「嗯?」
我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腰間一緊,整個人被白逸攬著飛了起來。我抬頭看他的側顏,冷峻又溫潤、疏離又親切,我不明白這種矛盾的感覺為何能融在他一個人身上,我更不明白,為何我心跳如鼓,好似要衝出胸膛來一般。耳畔風聲輕掠,鼻尖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清蓮香味,縈繞飄散。
發現我在看他,他也轉過頭來看著我,深邃幽美的眸子燦若星海,就那樣照進我的眼眸里。
「可以鬆開了。」
我這才回過神來,發現不知何時,我們已經落在了書閣的「地板上」,而我,還因畏高緊緊拉著他的衣袍。
我忙尷尬地鬆開手,向他一禮:「多謝白仙。」
他卻是將我打量了一番才道:「雖說男子不必太過關注相貌,但你這般不將養,身上定會留下不少疤來。」
這麼平常的關心,讓我好不適應。他剛才一定是看見了我忍著傷痛上躥下跳的窘態。
我正想著,要不再拱手一拜,再說句「多謝白仙」,抬頭卻發現他已經不在了。
我看著空蕩蕩的書庫,一時間有些失神,這個人忽冷忽熱、忽近忽遠,好讓人捉摸不透。
第20章 、師父授課
第二日,我和雲祁都沒有再提被曳雲舒訓誡一事,直接進入了教授正題。昨日,他已經做了完整的教授計劃,也對每日的時辰做了嚴格的規定:每日卯正起床,練習前日所學功法一個時辰,辰正洗漱吃飯加自由活動。接下來的一天,除了每餐加休息半個時辰,其他時間都是他來安排教授課程。
說完了時辰安排,便開始我拜師以來的第一課。
雲祁將一支木劍扔給了我:「曳雲閣主修木系法術,擅用長劍。如今你還未找到屬於自己的法器,就先用這木劍跟我學習劍術。不過我要先和你說清楚,我只能領你進修習之門,最終能到達什麼高度,完全靠你自己。」
雲祁說話的時候單手背於身後,雖還是個少年,言行舉止卻有模有樣,竟有幾分宗師氣度。看樣子,曳雲舒教了他不少,他自己昨日也下了不少功夫。
師父像師父了,徒弟也應當像個徒弟。
雲祁說完,我抬手向他一禮,朗聲道:「清歌明白!」
像是對我的反應很滿意,雲祁流露出一絲笑容來,頷首繼續說道:「現在,我就把本閣的曳雲劍法傳授給你,看好了!」
雲祁抬臂伸掌,一柄銀色的長劍便顯現在他的手中。他飛身到院子中央,一個旋身將劍舞動。
「此套劍法由前任閣主曳盛所創,一共三十六基礎式,每一式你可根據自身情況,悟出新的劍招來。第一式:斜光穿戶……第二式:青雲直上……第三式:峰迴路轉……第四式:雲起滄瀾……」
雲祁身姿矯健、靈若游龍,劍光閃耀、銀光如瀑。大部分是前日我見他練習的招式,只是比那日慢了很多,變化也少了很多,大概是為了讓我看得更清楚些。
銀光一斂,雲祁收勢,衣袂翻飛間從空中落下。
翩翩少年郎的卓然風采被他展現得淋漓盡致,不知成年後,會迷死多少小姑娘。
「可還要我再舞一遍?」
我自信一笑,將手中的木劍拋向空中,待足尖用力一點,伸手接住木劍,便憑著記憶中雲祁的招式運起劍招來。
「斜光穿戶……青雲直上……峰迴路轉……雲起滄瀾……山風急雨……松沉鶴飛……流霞萬丈……雲濤松風……大雪蒼茫……」
記無錯漏,劍無停滯,只因身體對劍招生疏,舞得比雲祁慢了些。待我將三十六式舞完,收勢落下,便見雲祁滿臉驚訝地看著我。
「只看一遍,你就能舞得這麼流暢!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我得意地揚揚眉:「那當然,沒讓你失望吧!」
雲祁卻疑惑起來:「你既然這麼有天分,為何三千多歲了還是個曦仲?」
雲祁這個戳刀子的,每次都以最純真最誠懇的語氣,戳中我最敏感最不願提起的事。
我默了默才答道:「你要是每天都沒得吃、沒地方睡、還要沒了命地逃,你也不會比我好多少。」
我這話本是用調侃的語氣說出來,雲祁卻神色黯然下來,倒是比我還難過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