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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明宇看見我面容的一刻,眼神裡帶著一分嘲諷,九分審視。
「原來是觸發曳夢殺的人,你來禁地做什麼?」
我抬手向他一禮:「邵師兄好。」我說完,朝邵明宇身邊湊了湊,小聲道:「我跟您說了,您可不能笑話令秋啊。」
見我提到小狐狸,邵明宇的神色緩和了不少:「小師弟,它怎麼了?」
「它說昨夜迷迷糊糊好像在這邊聞到了魚腥味,非說這禁地里怕是養了魚,還要跟我賭小魚乾。我這都聞半天了,除了這松香,也沒聞到別的味兒啊。我看啊,它就是嘴饞,做夢都想著吃魚。」
我這般說出來也不算小狐狸之前撒謊,若昨夜真有魚腥味,還是讓護閣軍查一查的好。
邵明宇又將我打量了一番,才道:「有沒有魚腥味,本司護會查清楚的。」
「那多謝邵師兄了,若是沒有魚腥味,就是我贏了,麻煩您到時候告訴我一聲。」
邵明宇冷哼一聲,並不理我。我當然知道,不管他查到什麼,或者沒查到什麼,他都是不會告訴我的。
我抬手向邵明宇一禮:「那就有勞邵師兄了,清歌告辭。」
我徑直走向包圍的眾人,邵明宇見我舉止坦蕩,抬手示意眾人讓我走。
回去的路上,我沒再想魚腥味的事,若中間真有虎駭搗鬼,邵明宇應該是能查出來的。
經過雲飛殿的時候,我遠遠看見幾大長老從雲飛殿飛往處,他們的神色間帶著幾分疲憊和憂慮。
現在從閣主殿回去,應是連夜議事了,看來昨夜之事非同小可。
第22章 、鳳凰開屏
回去的時候,雲祁正在池邊餵魚,絲毫沒有不悅的意思。
「小師父,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沒關係,若是我的朋友受了傷,我也會去看看的。」
「聽說昨夜是有人闖禁地。」
「是啊,還沒靠近,就被阿姐和長老們打跑了!就算阿爹不在,我曳雲閣也不是誰都能闖的。」
雲祁說得自豪,我也更加放了心。誰不希望自己靠得這座大山足夠大呢!
今日雲祁沒有教授新的東西,而是讓我把昨日所學再溫習幾遍。陪我練過一遍後,他也去旁邊的院子繼續自己的修煉了。
陽光將我輾轉騰挪的剪影照在空寂無人的院子裡,我橫劍一掃,將臉頰滑落的一滴汗水劈成兩半。水花四濺中,早已汗流浹背的我並未停下,即便傷口隱隱作痛,依舊拼命地練著劍。
如今,我雖拜了雲祁這個少閣主為師,表面看似風光無限,有了大靠山。但實際,依舊處在生存的底層,隨便一個法術比我高的人,都有可能伸伸手就置我於死地。而且,受人庇護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要讓自己不被欺負,只有讓自己強大起來。這是我來崑崙的目的,我從未忘記。
練熟曳雲劍法並不難,難的是如何發揮每一招的威力。
不知過了多久,一本書從空中飛來。我木劍一挑伸手接住,竟是《曳雲劍法》。
我看向迎面走來的雲祁,疑惑道:「小師父,這劍法我不是會了嗎?你怎麼還把書給我?」
「光練是不夠的,還要思考。」
雲祁的臉上洋溢出少年特有的自豪:「這本書里,我給所有的招式都做了詳細的註解,你回去好好看。」
「都做了註解?」
我又驚又喜,忙翻開書冊,只見每一招式後,都工整地寫著端秀頎長的小字。從不同角度分析招式的精髓和可能存在的變化。
果然有師父了就是不一樣,我開心地抱著書冊,向雲祁一禮:「多謝小師父!」
傍晚十分,我心情愉悅地回到清雲小築,卻在推開門的一刻大驚失色。原本簡潔清雅的小屋,完全變成了華麗的女子閨房。更讓我大驚的是,一身紫衣的美艷男人,正胸襟半露地躺在我的床上。
又是三殿下,他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床上那人含笑看過來,向我眨了眨眼睛:「都是我親手布置的,喜歡嗎?」
我懶得理會這個有毛病的男人,趕緊進屋看床底下。
「別找了,那繩子太醜,都給你扔了。」
我忍了忍,又去翻柜子,一打開裡面全是胭脂水粉。
那人笑著湊近:「這才是女子該有的東西,那些又舊又丑的瓶子,就別留著了。」
你大爺的!那些繩子、藕絲、毒藥都是我用來保命的!
我忍無可忍,壓抑著怒意道:「麻煩您圓潤地從這裡出去!」
「你喜歡圓潤的?」
「我喜歡你離我遠點啊!」
這世上真的有一種人,他總能讓你炸毛!
我將屋裡的東西向他一通亂扔,要把他砸出去。他卻輕輕一拂袖,那些即將觸碰他的東西都化作了縷縷煙塵,消失不見。
「就這點本事,怎麼趕我走啊?」
「我……」如果能過審,我大概是要爆粗口。
我生氣一拔牙刀,就向他刺去。我知道我絲毫沒有勝他的可能,但總被他這麼玩弄,再好的脾氣也是壓不住的。當然了,我敢對他動手,也是知道他絕不會殺我,不然他這麼強的法力,要殺我早就動手了。我猜測他要麼是拿逗我取樂,要麼是別有目的,或許激怒他,我能更接近他的意圖。
我的力用得很猛,他卻總是輕飄飄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