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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著頭的她並沒有看見奧林格眼裡的痛色。
一直沒出聲的艾德琳略有些不耐地說道:「賽更,你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不,沒什麼不好說的,」賽更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也不再遮掩。他一臉痛惜地說道,「當年我看她是個孤女就收留了她,她平時也總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可誰知,這一切都是假象。她看中了我的兒子蘭斯,想盡了辦法勾引他。如果他們兩個人兩情相悅也就罷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但是蘭斯那個時候已經有未婚妻了,他對珞微並沒有感情。誰知,她竟然對蘭斯的未婚妻朱迪絲下手了。她差點殺了朱迪絲!幸虧我們發現得及時,這才避免了一場悲劇。我也沒想到,我的好心差點害死朱迪絲。唉……雖然她可能不是故意的,但殺人的事情有目共睹,就算我有心包庇她,也實在找不到理由,於是……唉……」
賽更沒將話說完,但看熱鬧的人從來不缺乏想像力,誰知道今晚之後會傳出多少個香艷的版本?
不知何時出現的蘭斯和朱迪絲一臉難堪,特別是朱迪絲,像是被戳中了什麼痛苦的回憶,正一臉泫然欲泣地靠在蘭斯的懷裡。
聽到這些的奧林格臉色鐵青,他危險地盯著不遠處的蘭斯,但卻沒鬆開珞微的手。
珞微仍然低著頭,像是對周圍的竊竊私議充耳不聞,也像是被揭穿之後的無地自容。只是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的眼裡布滿了濃重的嘲諷。
「只不過,我仍有個疑惑。」賽更雖然沉默了一陣,但他卻一直留心觀察周圍的人的態度。這時,他又適時地開口道,「當年她在龐德獄的時候,我曾派人去探望過她,那個時候,她並不是這個樣子。對了,我好像還有當時的記錄。」
賽更恍然地拍了下頭,像是感慨自己忘性太大了。隨即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記錄用魔晶。他點了點魔晶,魔晶上空驀然出現了一張照片。
珞微的手被奧林格攥疼了,她剛想抬頭看看發生了什麼,眼前卻一黑,奧林格將她按進了懷裡,擋住了她的視線。
他不想讓她看見。珞微艱難地轉了轉被按得結實的腦袋,勉強從他手臂的縫隙間露出半隻眼睛,瞥見了上方魔晶顯示的照片一角。即使只有一角,她也馬上認出那是她在龐德獄時的模樣。
那時候的她全身上下都是傷痕,特別是那張殘破的臉,簡直令人不敢直視。
四周的竊竊私語已經變成了驚呼。
「我的天!太可怕了!那是人的臉嗎?」
「簡直跟惡魔一樣。怎麼會那麼丑?」
「那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吧?」
「她到底犯了多大的罪才遭到那種懲罰?真是太可怕了!」
珞微將那些議論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對了,這裡還有她的釋放證明。」
賽更又裝作不經意地換上了一張照片,那是她的釋放證明。
賽更繼續裝模作樣地說道:「大家請看她的釋放日期,距離現在還不到兩個月。她被釋放的時候還是一副面目全非的樣子,為何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竟然脫胎換骨了呢?要不是辛思娜的提醒,我都沒認出她來。」
周圍人的臉色特別精彩,就連珞微都想為賽更喝彩。他這一手玩得真狠。先不說他為何隨身帶著記錄魔晶,單就他這一層一層推動周圍人的情緒,他也已經成功地轉移了別人的注意力,在不動聲色之間,他就將卡貝拉試圖謀殺她的事帶了過去,同時將她不光彩的過去撕開,放在眾人眼前,令她成為一個有心計有前科的陰狠女人。
呵呵,精彩!
「難道……難道是黑魔力?」不知是誰大聲喊了一句。這一句,喊得時機可真對!
此話一出,周圍的精靈們毫不掩飾地齊齊往後退,他們看向珞微的眼神里已經帶著驚恐和憎惡了。
「奧林格殿下,你快放開她!她說不定是墮精靈!」
「不!她肯定就是墮精靈!不然她為什麼恢復地那麼快?烏蘭卡的醫師們還沒有這麼立竿見影的藥劑吧?」
「對,還有為什麼她不會飛!她肯定是怕自己那被詛咒的黑色羽翼暴露在大家眼前!」
「對!對!」
「把她抓起來!不能讓墮精靈傷害殿下!」
珞微瞬間就從受害者變成了十惡不赦的墮精靈,不得不說,賽更這老狐狸還真有手段。
梅斯卡爾對周圍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他們同時開啟了魔力,小心地試圖接近珞微。
「誰敢動她!」見狀,奧林格憤怒地吼了一句。
那些侍衛停在原地,互相交換著猶豫的眼神。
「啪!」
梅斯卡爾不知摔了個什麼東西,他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下手,命令道:「奧林格,放開她!你別被她迷惑了!」
「父親,我敢保證,微微她不是墮精靈!是她救了我!而且父親,你應該清楚的,墮精靈是無法生活在烏蘭卡大陸的,不是嗎?」面對憤怒的梅斯卡爾,奧林格沒有絲毫退讓。
這句話讓梅斯卡爾猶豫了一瞬。
賽更卻沒打算讓梅斯卡爾繼續猶豫下去,他煽風點火地說道:「也不是不能證明啊,那就讓大家看看她的羽翼吧。她只是不能飛,總不至於連羽翼都沒有吧?」
「我不同意!」奧林格語氣堅定地拒絕道。他已經無奈地道出珞微無法飛行的事實了,若是再讓她那殘缺的羽翼呈現在這幫虛偽又懦弱的貴族眼前,就只是為了證明她不是墮精靈,那將會多麼可恨!對珞微,又會是怎樣的一種傷害!他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