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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微感激地看向艾德琳,道謝說:「謝謝王后!不過王,王后,我現在還真有一個請求?」
「你說,孩子。」
「我可以住回賽威凡爾家的舊宅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我家原來的樣子。我想住進去,想感受家人留下來的痕跡。而且,以後,等他們回來了,起碼也有個安身的地方。」
「當然可以,那本來就是你的家啊!這樣吧,那裡也有一陣子沒有打掃了,等明天我安排人重新打掃一番,收拾好了,你就可以住進去了。」艾德琳慈愛地說道。
「多謝王和王后!」珞微感激地行了一個謝禮。
奧林格一言不發地聽著他們的對話,此時,他說道:「父親母親,眼下時間不早了,今晚你們也都累了,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我和微微先回去了。」
艾德琳恍然地說道:「也對,那你們先回去吧。奧林格,你照顧好她。孩子,以後多來王宮看看我們啊,我還挺想聽你說說墜星谷的事呢。」
「好的,王后。」珞微答應道。
奧林格兩人從王宮告辭之後,梅斯卡爾望著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指地問艾德琳:「你沒發現什麼嗎?」
「發現什麼?」艾德琳淡漠地開口。此時她的臉上已不見對珞微的那種親切友善的表情,她甚至連眼神都沒分一個給梅斯卡爾。
梅斯卡爾對她這樣的表情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了,他不在意地繼續說道:「奧林格對她似乎很殷勤。」
「那又如何?那孩子是哪裡配不上你的兒子嗎?論門第,她是親王之女;論長相,今晚出席晚會的貴族之女,有哪一個比她漂亮?我知道你之前有意與韋嘉馬家聯姻,但現在這聯姻可沒戲了!」
「……」梅斯卡爾的眼中划過不快,他繼續說道,「但她的羽翼是殘缺的,若她與奧林格結婚,這種殘缺是否會傳到下一代呢?況且,她還入過獄,龐德獄那種惡名昭彰的地方,誰又知道她經歷過什麼呢?」
「那又如何?別說她現在是親王的女兒,身份高貴,就算她是平民,只要奧林格和她真心相愛,我也會答應的。難道你還想在孩子們身上重演我們的悲劇嗎?」艾德琳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梅斯卡爾皺著眉看向她,語氣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別總是重提舊事。我知道你愛慕丁頓,這些年你都沒有徹底放下!但你別忘了,他選擇的是索瑪而不是你!你最後還不是嫁給我了嗎?這些年我對你何曾有過虧欠?而且丁頓他現在已經死了!就算他的女兒找到帶領族人出谷的方法,他也死了!」
「你!」被再一次揭開傷疤的艾德琳氣得渾身顫抖,她氣憤地瞪了幾眼梅斯卡爾,狠狠地甩手離去了。
梅斯卡爾看著她憤然離去的身影,眼底變幻莫測。
奧林格和珞微剛出宮門口,珞微身形一晃,往旁邊倒了下去。
奧林格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他這才發現珞微的臉白得厲害。他擔憂地問:「微微,你怎麼了?」
珞微閉上眼,沒什麼精神地回道:「沒什麼,只是魔力耗費得厲害,沒力氣了。」
奧林格想起她用自己的鮮血和魔力維持了許久的「魔龍之瞳」,想起「魔龍之瞳」結束之後,她戒備地靠在卡魯身側,原來那個時候,她已經很累了。所剩無幾的魔力估計讓她沒有安全感,這才令她自覺地疏離了每一個人。
來不及多想什麼,他彎下腰將珞微整個抱了起來,便往家飛去。
等他們到家之後,時間已經很晚了。奧林格提前囑咐過肖恩和西萊爾,讓他們直接回家,早點休息,至少今晚,不要追問珞微的遭遇。雖然他心裡明白,他們今晚估計很難睡著。
家裡靜悄悄的,他們沒有驚動其他人,安靜地上了樓。
奧林格將疲憊的珞微放到她的床上。她這才緩緩地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說了句:「謝謝。已經很晚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晚安。」
幾乎才說完這句話,她就陷入了沉睡的狀態。
奧林格守在她的床頭,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淡淡的燈光下,珞微濃密纖長的睫毛像是掩蓋住了她所有的秘密。
奧林格的眸色逐漸變得深重。當初從樹屋帶走的珞微的釋放證明還一直藏在他的房間裡,他原本以為他要花上很長的時間才能知道背後的真相和隱情,沒想到,真相的進展竟是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
他的眼神落到她露在被子外的右胳膊上,不久之前,那裡還是血肉模糊的一片。雖然珞微有自愈魔力,如今白皙的胳膊絲毫看不出受傷的痕跡,但她真的感受不到疼嗎?他已經忍了一晚上了,在這個晚上,他再次鮮明地感受到,即使他在她身側,他還是很無力。那種挫敗感已經困擾了他整整一晚了。但他又能說她什麼呢?怪她嗎?怪她對他還是不夠信任嗎?但是是他提議將她帶進王宮的,這才讓她身處險境。雖然他能強烈地感受到,即使他不主動提及,她也會要求與他一起進宮。他似乎被利用了,但他竟然沒有生氣的立場。
她的確還沒有完全相信他,但他有什麼資格責備她呢?思及她曾因信任韋嘉馬一家而遭受到的非人虐待,他有什麼資格要求她完全地信任他呢?其實,能讓他和肖恩他們留在她身邊,估計已經是她重新進入這個世界之後最大的限度了吧?難怪被她從艾伯鎮救下後的那段日子裡,他能察覺到她對肖恩一家微弱的戒備。原本以為是錯覺,沒想到背後竟然藏著這樣的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