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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萊爾先是一愣,等她看到珞微閃躲的表情之後,覺得有點心酸。她剛才碰到了珞微的手,她的手背上凹凸不平地橫著幾條傷疤。她是怕被嫌棄吧?
西萊爾自然地收回手,她轉向肖恩問道:「肖恩,你今天還有別的事嗎?」
肖恩將塗了果醬的麵包遞給她,說:「下午要去協會一趟。上午有空,正好可以收拾一下旁邊的樹屋。」
「好呀,我也來幫忙。」
「你就別添亂了。」
「我不,我就要幫忙。」西萊爾氣呼呼地看著肖恩,堅持道。
肖恩有些頭疼地看著她,最後只能妥協地說道:「好,好,但你自己當心。」
「嗯。」
珞微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平靜地吃著麵包。
這一天的天氣很好,陽光透過樹葉灑落一層一層的光暈。西萊爾自來熟地拉著珞微跟在肖恩身後,往隔壁的樹屋走去。說是隔壁,其實兩座樹屋隔了二三十米遠。這個距離是樹屋區的普遍距離,每一家都隔著這麼遠。
等他們到了之後,珞微抬起頭往上看去。
頭頂的樹屋也建在約十米高的樹上,面積比西萊爾家的小。或許是因為廢棄的緣故,樹屋屋頂上積了很厚的一層落葉,木質牆壁以及窗戶也有幾處破損的地方。
肖恩首先飛了上去,他打開門,往裡看了看,隨即向下喊道:「裡面全是蛛網,西萊爾,你待會把掃帚拿過來。」
「好的!」西萊爾脆生生地應道。
肖恩沿著樹屋飛了幾圈,等他重新落回兩人跟前時,他說:「我看了看,樹屋的破損情況並不嚴重。等會我去找些木板樹枝之類的,先將缺口堵上。房間裡需要重新打掃一遍,不過,裡面除了蛛網真的什麼都沒有。西萊爾,你看看家裡有什麼能用的,待會也帶過來。」
西萊爾點頭答應了。
說干就干,肖恩往林子裡飛去,看樣子是去找木材了。西萊爾則拉著珞微先回了趟家。等到家之後,她抓起一塊抹布扔進木桶里,將桶裝滿水,又拿上掃帚,這才飛到等在下面的珞微身側。
珞微急忙從她手裡接過水桶。西萊爾本不想給她,但珞微執拗地看著她,她只好把桶給她,自己扛著掃帚。
珞微落後她一步,看著她興致高昂地往前走。
西萊爾的羽翼是灰色的,只有一對。雖然她現在是個孕婦,但飛起來的時候還是很靈活。
能飛真好啊,珞微默默地羨慕著。
等他們再次來到樹下的時候,肖恩已經回來了。他放下手裡的木板,接過西萊爾的掃帚,示意她們站遠一點。接著他飛到屋頂,將積落在上面的落葉往下掃。
身形高大的肖恩不費力地將樹葉掃了下去,飄灑的樹葉四散,揚起陣陣灰塵。幸虧珞微和西萊爾提前躲開了。
待落葉清理得差不多了,他又拿著掃帚進了房間,看樣子是想把蛛網一起清理了。沒多久,等他出來的時候,掃帚上果然纏了一層很厚的白絲。
「差不多了,我去修補一下破損的地方。」肖恩將掃帚遞給西萊爾,又忙活去了。
「好嘞,那我就去擦一下地板之類的吧。」西萊爾放下掃帚,提起水桶,她剛想飛上去,就被珞微拉住了。她疑惑地問,「珞,怎麼了?」
珞微指了指樹屋,又指了指自己。
西萊爾猜測地問:「你是說,你來?」
珞微點了點頭。
西萊爾笑:「沒關係的啦,我完全可以的。」
珞微看了看西萊爾的笑臉,她呼出一口氣,隨即她敏捷地往樹屋爬了上去。
西萊爾目瞪口呆地看著靈活的珞微,直到她爬到門口,對著她伸出了手,她才急忙飛了上去,將手裡的水桶遞給了她。
珞微動了動嘴角,拎著桶進去了。
西萊爾也跟了進去。
樹屋一覽無餘,果然空無一物。不過,珞微看了眼正在補窗戶的肖恩,她想,至少可以遮風擋雨,這就足夠了。
肖恩和西萊爾已經為她做得夠多的了,她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況且西萊爾還是孕婦,她怎麼可能讓她來擦地板?
她將抹布撈出來,擰乾水,開始擦房間的牆壁。
西萊爾在房間裡轉了轉,不由得說道:「哈哈,這裡真的什麼都沒有。珞,你先擦,我去給你準備一床被褥。」
不等珞微阻止,她就飛了出去。
珞微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
三個人幹得熱火朝天,快到中午的時候,樹屋的破損處終於修補完了。珞微也將樹屋內部擦洗乾淨,鋪上了被褥。
西萊爾還給她帶了點生活必需品,房間看起來終於能住人了。
西萊爾將一堆疊得整齊的衣物遞給珞微,說:「珞,這是我以前的衣服。我知道你穿起來會有點小,但你先湊合著穿,等過兩天,我陪你去鎮上買新衣服。對了,這頂帽子也給你。」
珞微接過衣服,她看見西萊爾抖開了一頂黑色的軟帽,帽檐邊上垂著黑色的紗巾。西萊爾踮起腳,將帽子給她戴上,剛好遮住了脖子以上的位置。
「好看,很配你。」西萊爾誇了一句。
被黑紗擋住視線的珞微鼻子一酸,她的眼底漫上來一點淚意。她不清楚肖恩夫婦到底猜到了多少有關自己的遭遇,但他們卻一句都不提,還貼心地為自己打掃乾淨住的地方。這些年來,他們是極少數對自己示好的人,她的內心有一點被觸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