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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鶴:「就是小妖精。」
幸北:這是什麼奇怪的擬人?
幸北想了想,昧著良心道:「我不是貪圖他們的小零食。」
裴鶴「哼」了一聲,智商顯然不止三歲。
不太好騙。幸北又想了想,努力解釋:「我接近他們是抱著目的的,我總覺得帝才學宮那群人太強了,強得不正常。」
「可是明縱接近你是想追你。」
「可是我拒絕過他了。他說只是想交個朋友。」
「告訴他你有朋友了。」
幸北:「?」
幸北哭笑不得:「唔,我真的是為了從他口中探消息啊。」
裴鶴悶悶不樂不說話了,半晌,又「哼」了一聲:「那謝思妄呢?」
語氣仿佛在說「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找什麼藉口」。
幸北:「……」搞得她都說不下去了。
幸北穩了穩,厚著臉皮:「謝思妄啊,他背景也很雄厚,說不定知道點什麼?而且他也很強。我就……交個朋友。」
「——我知道我有朋友了,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幸北信誓旦旦地高聲宣誓。
……最好的朋友嗎?只能是朋友?
裴鶴把頭埋在她頭髮里,聲音悶悶的:「你就是喜歡小妖精。」
幸北笑哭,怎麼又扯上小妖精了?幸北無可奈何無法反駁,而裴鶴下完總結,就把側臉貼在幸北頭頂不動了,呼吸聲安詳又甜蜜,聽起來很快就要陷入睡眠。
經過最近的磨合,裴鶴對於和她肢體或者念力接觸已經沒那麼敏感,和她其他幾個小夥伴一樣,平時完全可以勾肩搭背,不然訓練起來也不太方便。但是睡在一起這種事,放在別人身上還可以用「醉了」解釋一笑而過,但是對裴鶴來說絕對不行。
他明天起來發現和女生睡了,怕是要哭出來的。
幸北想偷偷把人抱回去,結果一動,裴鶴立刻就醒了,手臂再次收緊,腿也纏上來,幸北感覺她的小體格快要被抱得喘不過氣了。
「你想去哪?」裴鶴懷疑的語氣,仿佛認為她要偷偷出去找「小妖精」。
幸北簡直笑了,抬起頭,往後板了板身子:「裴鶴,我是女生,記得嗎?你不能睡在我床上,你明天會後悔的。」
這話說完,裴鶴就沒動靜了,靜靜盯著她的臉,仿佛在確認「她是個女生」這個論斷。
幸北抬起眼,無限真誠地對上他的眼睛,一張臉上恨不得寫著「看啊,仔細看看,我真的是個女的!」
人造月光溫柔淺淡,從窗簾的縫隙溜進來,灑落在裴鶴身後的地上。男生的瞳色在幾乎全然的黑暗之中是毫無雜質的深黑,讓人產生一種那裡面蘊藏著無底空間的錯覺。在這種睫毛幾乎能戳到對方的距離對視,幸北不由感受到一股旋渦般的吸力。
對方似乎也感受到了,微不可查地往前湊了一小點。兩份呼吸驀地交纏,幸北能聞到對方鼻腔里酒茶的香氣,以及喉嚨間後來漱口水的清冽味道。
不知道裴鶴聞到的是什麼。男生喉嚨翻動了一下,舔了舔唇:「甜。」
……天。
要了人老命了。
暗啞的聲線,伴著愈發強烈的,溫暖又清爽混雜著男生荷爾蒙的味道,幸北眼神輕輕落在對方潤濕的唇瓣上,不由自主地盯著那兩片形狀優美質感Q彈的東西輕微張開,舌尖伸出來又舔了一下,讓它們更加水潤,看上去……很好吃。
幸北不知道自己哪裡冒出的這麼禽獸的想法,忙移開目光,重新看向對方的眼睛:「乖,回去睡。」
幸北沒想到,那一雙黑得仿佛沒有情緒的瞳孔,竟然也能讓她產生撲上去的衝動。黑色中蘊含什麼情緒不再重要,因為男生的眼眸輕輕彎起,每一寸眼睫的弧度里都蘊含著醉人的溫情。
「我沒醉。」
來了來了,濃黑帶著讓人心悸的威力壓下來,秀挺的鼻尖親昵地和她蹭了蹭。
幸北一動不敢動,僵著脖子,咽了下口水:「回去睡。」
「我沒醉。」
幸北:「……」
幸北:「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
裴鶴笑了,又是那種迷人的,眼瞼流暢地從頭彎到尾,嗓子中溢出低啞聲音的笑。
「我真的沒醉,我知道小北是女孩子,我明天也不會後悔。」
裴鶴心裡規劃得很好,今天趁著喝多了這個機會,要借酒裝瘋做一些自己平時絕對不敢做的事,至少也要讓自己在幸北心目中的地位提一提,拉近和她的距離——心理距離、物理距離、生理距離,全部都要拉近。
裴鶴覺得自己簡直不能太清醒,簡直不能太機智,簡直比他平時還機智。
幸北見他一臉的理智,也稍微有點信了——至少這人明天醒來應該會記得是他自己非要睡在這的,她不至於有口難辯。
確實很晚了,幸北想了想,最後強調:「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裴鶴立即鄭重保證:「是我自己說的,絕對不會怪你。」
還知道她是怕背鍋,看來果然清醒。幸北安心了,稍微翻了個身,很快睡過去。
裴鶴也很困,但是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沉睡,而是陷入一種奇妙的似睡似醒,似真似幻,渾身血液瘋狂奔流,讓人仿佛裝了動力馬達,能飄在雲端和太陽肩並肩的狀態。
懷裡的人軟軟的香香的甜甜的,抱一整晚都不夠,他怎麼捨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