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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泰眼睛黑沉沉看著幸北:「所以你是在蓄意鬧事製造恐慌嗎?」
幸北渾身寒毛一緊。臥槽?這扣帽子功力比翟洪廣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明明是救了學校尖子生的功臣,到他這裡就成了滋擾生事。幸北趕忙叫冤:「我認為涉及到學校的優等生,天賦者軍團的未來,再怎么小心也不為過。大不了弄錯了我受罰,但是萬一,真的出事了,而我因為怕承擔責任沒去阻止,在學校眼裡我可能做了對的事,但是我會一輩子受良心折磨的!」
幸北說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但是郭泰臉黑了。
誰還聽不出來她是把帽子給他扣回來!
要是他今天敢罰她,她出了這個門就會把剛才的話添油加醋說出去,什麼「學校眼裡不作為才是對的」,「救人大不了受罰,不救卻會良心不安」,那些被救下來的學生該怎麼想?學校恨不得他們去死?
幸北大眼睛亮晶晶眨巴眨巴,然而睫毛還沾著凝固的黑血,恐怖得讓人想打她。
郭泰作為潔癖更是無法忍受,而且他現在還找不到理由罰她了,乾脆手一指門口:「你走吧。」
幸北眼神一亮,口裡念著「謝謝老師!」衝過來用帶血的手去握郭泰的手。郭泰整個人像只看到黃瓜的大貓,背一弓猛地跳起來,竄出好遠,驚疑不定看著幸北,滿臉寫著「別過來」。
幸北成功作弄了郭泰心裡爽了,嘻嘻笑著打開門瞬間跑得沒影。
身後房間裡,郭泰臉上陰雲密布。
這種無法無天的學生,遲早要找個機會罰得她再也跳脫不起來。
……
逃離郭泰的幸北沒蹦躂幾步就遭遇了容悅憐。
被容悅憐帶進一間空訓練室,她的三個小夥伴已經在等她,見到她滿臉血都發出擔心的聲音。
「沒事,傷都癒合了。」幸北走到角落的清潔台,把臉上的血污洗乾淨,露出底下一張白淨小臉。
容悅憐看她笑嘻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手指蜷了蜷,劈頭蓋臉罵:「你發現有問題不會先聯繫老師聯繫我嗎?非要這麼drama地出場?」
幸北嬉皮笑臉:「我這不是怕沒人信我嘛。」
容悅憐佯怒:「學校接到舉報難道還會冒險繼續比賽?肯定會排查問題,優先保護學生。」
不過容悅憐也承認,幸北自殘式的出場方式那麼震撼和壯烈,讓「模擬艙被人動過手腳」的可信程度無形高了一層,並且當著全學校的面嚷嚷出來,這件事根本沒可能再被隱瞞壓下。
幸北可憐巴巴低下頭:「這不是當時情況緊急,沒想到麼……」
而且,萬一她聯繫的人沒能及時接到通訊,或者人不在學校來不及處理,就浪費了寶貴的時間。
容悅憐同樣想到這一點,便訓不出口了,話題一轉:「不過你是怎麼突然發現那個人有問題?他們三個都沒發現。」
幸北朝三個小夥伴看去。他們也好奇地看著她。
幸北視線落在龔呈身上:「因為他。」
「?」
「從昨晚開始,龔呈就給我很奇怪的感覺。我們剛見到那個人影時,他就直接說,可能是來偷偷加訓的學生,之後又說了好幾次,就好像想要刻意引導我們相信那個人沒有問題……」
龔呈臉色僵住,幸北漂亮的眼睛沒什麼感情地睜著,帶著攝人的涼意,緊緊盯著他:「龔呈,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龔呈輕聲:「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幸北收回目光,看向容悅憐:「這就是問題。」
「我懂了!」唐濯這兩天遇到太多需要大呼小叫的事,嗓音啞得像鴨子,還是忍不住驚呼,「那個人半夜在訓練場徘徊,正常人都會稍微懷疑一下,但是只有龔呈堅定不移地認為沒問題,但是龔呈的第六感被反轉了——這正代表了那個人絕對有問題!而且有大問題!」
容悅憐驚異地掃過幾個孩子,眼神定在幸北身上:「所以你就據此斷定模擬艙被動了手腳?還是太草率了,這次你是運氣好……」容悅憐古怪地停頓了一下,因為現在的幸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用運氣好形容,只能是靠正確的推理,「……如果今天你鬧了這麼大的事,最後發現模擬艙沒問題,你知道你會被追究責任吧?」
「當然,你寧可錯抓不能放過的態度是對的,今天的參賽選手都很感謝你,天賦者軍團和聯邦都要感謝你。」容悅憐怕幸北耍無賴給她扣帽子,趕緊補充一句。
幸北笑著看龔呈:「因為我相信龔呈的第六感啊。」
撲通,龔呈的心跳重了一下。
「所以,老師,」幸北亮晶晶的眼神,「模擬艙究竟被動了什麼手腳?昨晚的人抓住了嗎?」
容悅憐神情忽然閃爍,含糊其辭:「人還沒抓住,但是我們推測是一些反聯邦的勢力,想對天賦者下手。」
翟洪廣追問:「如果今天幸北沒能阻止決賽,那些參賽者會怎樣?會死嗎?」
容悅憐先是搖了搖頭,又沉肅地點點頭:「模擬艙的內置程序被替換了,參賽者意識會進入十分危險的環境,他們在裡面照常比賽,但無論怎麼厲害怎麼掙扎,結局都只可能是死。平時在模擬系統內死亡會醒過來,但是這一次,他們腦神經會死亡,精神體將陷入永遠的昏迷。」
「我去……」
幸北之前哪怕有不好的感覺,並且十分篤定,也沒料到這件事的後果居然這麼嚴重,立即挺起胸脯:「這麼說我成功阻止了一場大災難!」幸北眨巴著眼瘋狂暗示,「這麼大的功勳,學校沒有表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