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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唐濯想問,你為什麼每次跑步都偷偷跟在人家身後。」
「我怎麼偷偷跟在她身後了?」幸北不承認,「我就是覺得她跑步的節奏適合我,拿她當領跑。」
「她節奏適合你是因為她總是裝作無意識地遷就你!」
幸北不以為然:「那是我運氣好。」
唐濯忍了忍,換了另一個論據:「昨天格鬥課,你為什麼摸她頭髮?」
「哎,唐,你這詞用得就很有意思,什麼叫摸啊,我那叫薅。我當時看她頭髮鬆了,拽一下就能牽制她——這麼好的機會換了你不抓住嗎?」
唐濯眯眼:「你摸得那麼溫柔,尤涵臉都紅了,你那叫牽制?」
幸北:「她臉都紅了,當然是被我牽制氣的啊!」
唐濯說不過她,沒有證據,悶悶不樂喝了口冰汽水消氣。
「說起這個,幸北,你倆結束後,她給你說了什麼悄悄話?」
唐濯立即掀起眼皮看過來。
「哦,那個啊……」
幸北的思緒回到昨天的格鬥場。
尤涵被她按倒在地,扯開的黑髮鋪散開,像一匹盛放的黑絲絨綢緞。
而躺在綢緞上那個人,一把握住她想要拉她起來的手掌,卻沒有借力起身,而是把她拉得朝她傾下身去。
「你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尤涵一向清冷的眼在那一刻明亮而深邃,沉沉望進她的眼底,「請好好活下去……以你的畢業考核成績,不需要A級念力,也能進精英班。」
啞謎似的話說完,尤涵拂開幸北的手,冷著臉起身離開,像是因為敗給幸北而心情不好。
看在旁人眼裡,她對幸北說的幾句話多半是放狠話。
唐濯和翟洪廣聽幸北複述完,握著雞腿的手都停在半空。
「她是在威脅你?」翟洪廣怒氣沖沖,「她在暗示你,畢業考核或者念力測試不許發揮全部實力?她怕世家被你比下去?」
唐濯對翟洪廣的智商表示無語:「你怎麼看出是威脅的?她明顯是在保護她。」
幸北點頭:「她應該是在提醒我,念力測試時保留實力,免得被播種者盯上。」
翟洪廣放下憤怒舉起的雞腿:「那你打算保留實力嗎?」
幸北張狂地甩了下頭。
「不。」
「如果因為怕死就隱藏實力,甘心平庸,豈不是正如了播種者的意?」
看著兩個小夥伴擔憂或崇拜的眼神,幸北豪邁地喝了口冰飲料。
她沒說的是,她相信她的氣運,絕不可能被那種陰溝里的老鼠輕易暗害丟了性命。
三個月的預科班生活很快過去,幸北以全優的成績順利畢業,履歷上一排金光閃閃的課堂測試第一名。
她的同期除了當初被分到E班的高才俊,也都一次通過了考核。
不過幸北和唐濯都沒有急著離開18302星,因為報名當接應人有豐厚的報酬,翟洪廣比二人早畢業半個月,已經掙了小一千,每天光網購物收快遞不亦樂乎,結局是被幸北和唐濯逼著請了兩個禮拜的夜生活。
短短几個月,三人早就是18302商圈一霸,酒吧街每一家的節目表他們都能背下來。
校區中,幸北正對著今日剛被綁來的小鮮肉侃侃而談:「……卡萊麗特酒吧的招牌,那個情迷18302,難喝的一批,不過他們家每周五晚上的9D演出絕對值得一看,尤其是——你老家是古地球時期?那你就更該去看看了……」
餘光瞥到一個路過的世家子弟滿臉諷謔,幸北眉飛色舞的表情一頓。
幸北開始冷笑著上眼藥:「你老家是古地球時期,一定要小心世家那群人。他們總覺得千年前聯邦建立之前的人類,也就是我們這些穿越而來的麻瓜,都是未開化的野人,古地球時期的人在他們眼裡大概等於猴子吧。嘖嘖,要是異種早出現幾百年,我這麼驚才絕艷氣運滔天的天賦者絕對能成為聯邦最大世家的老祖宗,還關他們屁事,他們無非是祖上運氣好,趕上亂世建功立業……」
她身側的眼鏡小男生僵硬地笑著,愈發覺得這是個邪惡組織,裡面的人都是憤世嫉俗的神經病,憤的還是幻想中的世,估計是被現實捶打瘋了,把自己洗腦成超級英雄,還不忘搞一群代表世俗權威的假想敵。
迎面遇到的唐濯帶著個比他還壯的男生,毫無學長威嚴,奶著小臉跟幸北打招呼。
幸北帶的新生估計是類似觀察敏銳的天賦,立即指著唐濯問幸北:「他為什麼這麼白?」
唐濯和善的表情瞬間一斂:「??我天生白不可以嗎?」
小男生扶了扶圓框眼鏡:「幸北,你手腕處有明顯的分界線,一看就是經歷過暴曬,你聲稱這是三個月的訓練造成的。但是和你一樣訓練了三個月的人,和你穿同樣的訓練服,卻沒有曬痕。結論只有一個,你們在說謊。」
小男生眼鏡犀利地一閃,胸有成竹地左手插褲袋,右手瀟灑地往前一指:「你們的騙局已經被我看穿,快把我送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幸北耐心告罄,冷下臉:「前面就是報到處,你自己去吧,好走不送。」
這是她帶的第35個新生,幸北自認已經經驗充足,上來就羅列鐵證,比當初她那個接應人靠譜多了,沒想到這小兔崽子還是不信她。
話不相投半句多,幸北決定放棄。反正只要傳達完必要信息,留好記錄當證據,她就能拿到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