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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北:「我這叫交友不慎。」
樂愛噗嗤笑出聲。
謝思妄跟著大家一起溫和地笑,不經意眼底閃過一道暗芒。
經過幸北的大刀闊斧淘汰,倖存的學生只能勉強拼成7支小隊,於是軍部和學校的高層一商議,決定直接進行決賽。
幸北得意地吹了個口哨:「多虧了我,加快了演習的節奏,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
這事他媽很值得驕傲?幸北手下冤魂遍布,從四面八方投來猩紅的目光。
「最後一場演習,清掃異種。」一軍負責軍官威嚴的聲音掃蕩全場,「規則很簡單,城市戰場,以小隊為單位,按照殺異種的數量排名。」
軍官的眼神輕輕掃過幸北,唇角露出隱秘而得意的笑。不是運氣好,遇不到異種嗎?這回看她怎麼矇混過關?那個唐濯,靠偷奸耍滑模仿聲音,有能耐就試試騙過異種啊。
幸北呆望著軍官:「異種?」
翟洪廣撓撓頭:「對哦,演戲場地里有異種,他不說我都忘了。」
唐濯:「我們為什麼沒遇到?」
端木周輕哼一聲,指著幸北:「因為她。」
看到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目光,端木周紆尊降貴地解釋:「幸北運氣太好了,我們這一路都沒遇到什麼危險。」端木周不滿地搖搖頭,看著幸北,「我早就說過,跟你一組不利於成長。」
幸北眉頭緩緩皺起來。
幸北覺得奇怪,她的氣運並不只關注短期利益,甚至當短期利益和長期利益相衝突時,會替她選擇犧牲短期利益來保障長期利益。
一個幸北並不覺得恰當的例子,就是她遇到了容悅憐,總逼她痛苦地寫作業,但是容悅憐的存在,幸北不情不願地承認,對她長期的成長是有利的。
可是,除了她的氣運以外,還有什麼能解釋他們一直沒遇到異種這件事呢?
幸北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這裡的異種太弱,根本起不到鍛鍊效果,只會拖絆住我們奪冠的腳步。決賽異種一起上才比較有打頭……你看著吧,決賽的時候,異種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
幸北不幸言中。多虧了她和唐濯的不懈努力,他們小隊比第二名提前二十分鐘入場,然後就被整個演習場的異種追著打。
幸北再也不能大言不慚地說她不需要鍛鍊了。
這是她第一次在現實中正面對抗異種,一上來就是鋪天蓋地的陣仗。這些高達十米,觸手長達幾十米的怪物沒有五官,觸手上密布感知細胞,可以替它們採集周圍的一切信息。它們的觸手靈活堅韌,可以迅速生成,每一隻異種身上的觸手可以多達幾百個。它們用這些又長又軟,綠色噁心的東西行走、跳躍、攻擊,囂張地揮舞起來時,遮天蔽日,像是綠色的海洋中滔天的波浪,能隨時將人吞沒。
渺小的人類就像在飛速蠕動的粗長綠色蚯蚓海中游泳。幸北連噩夢都不敢這麼做。
面對這樣的怪物,幾人一時間被震懾在原地,頭腦空曠,連自己在哪都險些忘了,更別提課上學過的什麼配合什麼隊形。
還是幸北當先反應過來,大吼一聲:「上樓!」
幸北的隊員素質都不差,雖然被嚇傻了,聽命令還是很在行,嗖嗖嗖嗖嗖嗖六下,六個人影飛快地攀著附近高樓牆壁,跟在幸北屁股後面一路爬上天台。
異種的動作同樣迅捷,在牆壁上攀爬如履平地,不過小隊也得以通過這一兩秒的空擋稍作喘息,幸北語速飛快地指揮:「唐濯端木周,分守左側和前方,樂愛和翟洪廣去那上面,」幸北大拇指越過肩頭一指腦後的閣樓,「協助他們。」
幸北看著謝思妄:「治療就交給你。」
謝思妄平時看著溫吞,進入戰鬥狀態卻是最快的,立即穩聲答了個「好」。
「唐濯端木周,砍它們的觸手!樂愛別緊張,瞄準好了再射擊!謝思妄去幫一下端木周!……」
這不僅是幸北第一次面對異種,也是她第一次團隊實戰。
結界師是對戰場把控最完整的人,也是隊裡的指揮。幸北以為自己在學校里學到的已經足夠多,但是真的上了戰場,卻發現每一個抉擇都需要她瞬間做出,很多時候根本沒機會權衡,只能憑藉經驗和直覺。
她沒有經驗,但好在她運氣很好。
「幸北表現不錯。」
看到幸北有條不紊,每一次指令與輔助都精準異常,光屏前的七連教官驕傲地稱讚。
精英班教官對他這種驕傲感到好笑:「那是當然了,我教出來的學生。」
葛卉子默默瞧他一眼。
幸北的念力課是跟著她上的,跟這個只帶體能訓練的傢伙有一點關係嗎?這群人都在自豪個什麼?
「這幾個學生都不錯,個人素質很強,這也是指揮能夠發揮水準的必要因素。」
「但指揮確實是隊裡最關鍵的,其他位置有短板,可以通過指揮彌補,但是指揮如果不行,其他人再強也於事無補。」
這句話引發很多人贊同頷首。
「幸北的天賦很適合指揮啊,隨便指都不會出錯。」
羅慎賢就在這時笑眯眯評論了一句。幾個滿面讚賞的人不由神色微動。
有道理,幸北念力操作無比精妙,整個戰局盡在掌握,預判稱得上一句天才,但這一切,都仰仗她的運氣,而不是憑藉嚴密的分析,或者強大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