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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要逃出去,她要帶他出去,她又不是醫師,不能給人判死刑,出去後一定還有辦法。
念力觸手瘋狂凝聚,猛地鑿入頭頂的整塊山石。
「砰!」
「艹!」
饒是傷心至極的幸北也忍不住痛到用氣音罵出聲來。
天賦者的念力無法堅硬到鑿開礦石。伍奇當年就傲慢地下了定論。因為這是天賦者世界的共識。
幸北揉了揉觸手,深吸一口氣——
「砰!」
就算幸北用礦石磨鍊了這麼多年,觸手終究只相當於出奇堅硬的人類肢體,速度夠快可以似刀劍殺敵,正如紙片也能將皮膚割出血,但單論強度絕對不能當鎬頭來用。
「砰!」
痛得就像是手被砍斷,然後盡力出拳,用截斷面狠狠擊打岩石。
這完全是自討苦吃,瘋子才會做的事。
幸北輕蔑地笑了一下。她是瘋子。
「砰!」
岩石終於鬆動些許,掉落一撮碎渣。
……幸北以為習慣了會好,但不管怎樣還是痛,越來越痛,痛得眼淚更洶湧了,又痛又傷心還帶著點委屈,自虐地想著她都傷成這樣了,黎昭為何還冷漠地趴在她身上坐視不理。
他不愛她了。
「砰!」「砰!」……
幸北不知疲倦地自殘,直到感受不到孤獨,感受不到時間,只偶爾恍惚地想,外面是不是天黑了,所以她才這麼久都沒看到外界滲進來的光,明明她倒下的地方離出口已經不遠。
「你其實可以看一下時間的。」
記憶里冒出黎昭冷漠帶著絲無語的聲音。
幸北不知第幾波眼淚轟地冒出來。
「光腦壞了。」
幸北喃喃了一句,咬著牙,繼續連鑿帶挖,像個不會疼不會累的開山機器人。
她的觸手在自殘的過程中飛速硬化,現在已經能輕易在一整塊巨石上劈出一指深的刻痕。
雖然還是很痛。
哪怕是自轉一圈256小時的女皇星,天應該也已經黑了又亮了吧。光呢?光呢?莫非是她瞎了?她真的許久許久沒有感受到一絲光亮了,臥槽,該不會真的瞎了吧,光腦其實也沒壞,只是按亮後她看不見?
幸北惶恐地想著,卻也無計可施,只能順著念力探測最鬆動的地方,用已經千瘡百孔的精神力猛然衝刺——
「砰!」
「嘩啦——」
幸北在二人上方撐起結界,眯眼望著轟然倒塌的石牆,被光刺得眼睛生疼卻不肯閉眼。
落石勢頭剛緩,幸北就急不可待抱起黎昭衝出去。
正瘋狂搬山的三人只見突然爆破的山石中衝出一個影子,滿身血污,基本看不出容貌,所以他們先是擺出防禦架勢,愣了一秒——
「幸北!」
「你還好吧?」
「這是——」
「——救救他。」幸北直接從半空摔到地上,卻像感覺不到疼似的,一個圓潤打滾爬起來,跪在裴鶴面前,緊緊抓著他的袖子,就像抓著救命稻草。她整個人整張臉全是血痕土灰,泥水混著汗水,眼睛腫得看不出輪廓,但布滿血絲的大眼睛裡滿是絕望的祈求,那股情緒簡直要化為念力,鋪天蓋地勒住人的脖子,讓人心臟像是泡進鹽水裡,驟然吃痛收縮。
「裴鶴,救救他,救救黎昭。」
裴鶴蹲下,一隻手緊緊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顫抖地探向被她橫放在面前地上的黎昭。
裴鶴看著幸北。
那雙疲憊卻明亮的眼睛驀地流下兩行淚。
第146章 後盾 黎昭還能回來
裴鶴就像是擺弄定製女友一樣, 擺弄著幸北,給她洗了澡, 給她治了傷,全程抿著唇,不敢發出聲音,仿佛手中是個有一點聲音就會受刺激散架的瓷娃娃。
幸北已經沒在哭了,就是神情呆滯,很像是平時走神的樣子, 但誰都知道她這次不是平時那種走神。
裴鶴這邊剛搞定,遠處跑來一坨奇形怪狀的人影。
是明縱、伍奇,抬著謝學崢。
幸北這才淡淡地對外界有了反應, 看向躺屍的謝學崢:?
明縱立即解釋:「剛才打到一半,所有異種突然暈倒了。我們謹慎起見,在外圍巡查了一圈, 沒想到他也無緣無故忽然暈倒了。」
幸北眉頭一緊,挺直身體。
唐濯:「我們也是打到一半所有異種突然暈倒了,就像是靈魂被抽掉似的,當時我們就猜測, 是你們殺掉女皇了。」
「你們殺掉女皇了?」明縱驚喜地問。
幸北卻沒理他。
幸北又開始發呆。
眾人:……
「它們暈過去後, 就再沒有醒過, 是嗎?」幸北突然問。
「你傻啊, 異種暈了我們當然是趁其病要其命, 還能給它們機會醒?」伍奇語氣尖酸地諷刺。
幸北目光落到謝學崢身上, 幽深的眼神有一點瘮人。
「幸北?」明縱害怕地叫了一聲。
「你們說, 」幸北輕聲,「主宰死了,從者會怎樣?」
裴鶴:「在遊戲裡, 主宰號註銷後,從者會恢復自由身。」
唐濯:「現實里也是吧,不然呢?我們殺了那幾個種主,也沒聽說有人死了或者什麼的。」
「或許超S級不一樣呢?」幸北看著他們,「女皇復活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