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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昭話少,此時也是一樣。唯有緊貼胸膛的心跳,給她傳遞他的後怕和慶幸。
幸北挺溫柔挺安撫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後腦勺。
順便把鼻腔流下來的水偷偷抹了一把,借著輕柔擁抱動作的掩護,拍啊拍地全蹭在黎昭後背的衣服上。
目睹一切的唐濯:???
幸北抬眼,看到他,乖巧安靜地綻開一個賤兮兮的笑,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滿面春光地對他做口型:黎昭剛剛親我了?
緊接著還特猥瑣地舔了舔唇,眯著眼品了品。
唐濯無聲地破涕為笑。
她啊,這樣的禍害,不會死的,千年的異種死了她都不會死的。
……
幸北和黎昭兩人間陷入一種奇怪的狀態。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就是幸北更賤了,更騷了,而黎昭,黎昭還是心如止水。
但是以黎昭對她無限度的忍讓縱容,又實在不能說他對她什麼都沒有。
幸北頭髮都要抓沒了:「他到底什麼個意思啊!總不能真是一著急忘了自己有念力,就只是做個人工呼吸吧!」
翟洪廣瞎出餿主意:「可能他跟以前的裴鶴一樣,害羞?死直男接不到信號?你要麼直接表個白試試……就前兩天網上看到那個特別盛大的流星全息場景就不錯!那麼美麗壯觀,他一定會被感動到當場答應你!」
翟洪廣兩眼放光,明顯這個方案讓他覺得不錯就不錯在他能借光看到全息流星場景。
「不要,那得多貴啊!」幸北痛心疾首地拒絕。
剛想好好給幸北出主意的唐濯把嘴又閉上了。不,這貨不是真心喜歡黎昭,不配得到他的幫助。
黎昭今天回軍部了,所以三人才能大白天有空聊這些有的沒的。他們沒想到,因「公務」離開的黎昭,此時正在和羅慎賢一本正經地聊感情。
「你到底在等什麼?昨晚上線的時候,幸北看我的眼神都滿懷哀怨了,我真怕啥時候被你連坐。」
黎昭輕笑一聲:「她哀怨什麼?不會是哀怨我未經允許給她人工呼吸吧,那時候她人都快死了,事出有因,我也沒辦法徵得她同意。」
「我覺得她不是這個意思。」羅慎賢抽了抽嘴角,「我覺得她那個眼神是在問,面試表現那麼好,為什麼offer遲遲不到?」
這個比喻讓黎昭唇角更加上揚了一點:「你這段時間看在眼裡,怎麼也覺得我才是發offer的一個?」
羅慎賢無奈地笑著搖頭。是,他以前也沒想到,黎昭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竟是個釣系鼻祖,直到現在幸北還以為是她先覬覦的他呢。
不過也是,能把全天下耍得團團轉的人,認真起來勾搭小姑娘,怎麼可能不成功。這一比起來,幸北還是嫩了點。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該不會你……」羅慎賢眼神充滿懷疑。黎昭沒戀愛過,他也不知道這人在感情中到底什麼樣,該不會其實是那種追到手就不愛了的隱藏渣男吧?就像是以前的明縱?如果是這樣,他可是要替幸北討公道的!
黎昭無語地給自己倒了杯茶:「不是你想的那樣。」
「異種不除,沒空兒女情長。」
羅慎賢忍不住翻了個小白眼。
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這人是怎麼好意思拿這種話搪塞他的?
黎昭默默抿了口茶,不再解釋。
不是羅慎賢想的那樣。
他比她還了解她自己。他還遠沒有追到她呢。
奶酪一樣坑坑洞洞的地下穴深處,綠色枝條遮天蔓地。
梅蘆一聲驚呼,在空曠的洞穴中迴響:「不可能!」
梅蘆不由自主地搖晃腦袋,「不可能,幸北不可能還活著,我在巨藹星遠遠看到過她,確實和黎昭在一起!」
「蠢貨!我也看到了她和黎昭在一起,但是如果黎昭並沒有說實話呢?」
梅蘆愣住,半晌才傻傻問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在問我?我給你那麼高的地位和權勢,是讓你去做我的眼和手,不是讓你什麼事情都被蒙在鼓裡,直到我親自踩雷!」
機械音猛然放大好幾倍,梅蘆被沖面而來的威壓壓得膝蓋一軟跪倒,顫抖著撐住面前潮濕的土地:「那您、您有從幸北的記憶里看到什麼線索嗎?」
「沒有。」
明明只有兩個字,梅蘆卻從沒有感情的聲音中聽出了危險的氣息,身體伏得更低了:「我會去查的!種主可還有什麼吩咐?」
「沒有了。你動作要快。」種主面前的光腦停頓了一下,再次閃爍起語音的信號燈,「叫莘長虹來見我。」
……
「——奪舍莘長虹?」
幸北駭然後退一步,連連擺手,「不不不,我還沒有準備好,而且為什麼是莘長虹,我在蝸牛的腦子裡沒有挖出她來啊,但我當時的直覺是梅家那個男的絕對和它有關係……」
「莘長虹用不著你挖,莘長虹是異種,並且是個很重要的異種。」
幸北更害怕了:「很重要,那不就是很厲害的意思,我不要……」
那個紅頭髮的女人,不知為何,總讓幸北有種老鼠見了貓的本能畏懼,倒是梅家那個欺男霸女的惡棍,她恨不得有個藉口去把他滅了。
黎昭堅持地看著幸北,然而幸北也絲毫不為所動地看著他。
黎昭終是無奈,解釋:「莘長虹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