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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腦殘的東西有人信?」幸北看完整篇文章,簡直通篇牽強附會胡說八道,如果作者的因果邏輯鏈能成立,那她也能從「今天早上看到了人造太陽」推測出「幸北會是拯救新聯邦的大英雄」。
「可惜了,我們學校腦殘並不少。」
唐濯給她看了班裡那個奴顏婢膝的麻瓜男宮德才的主頁,第一頁全是激情開麥罵幸北的,什麼【這種麻瓜應該開除學籍】【麻瓜入學前應該進行篩選,免得什麼邪惡的人都能成為我們的同學】【和這種人同學,就問你們怕不怕】,說話的語氣仿佛他不是麻瓜,又仿佛他親眼看到了幸北殺人一樣。
還有不少私下裡鄙視麻瓜的世家子弟,也不知道是真信還是渾水摸魚,都出來跟風轉發,配上【真的假的】【為了一個表現機會就能殘忍地殺人,如果是真的,可能需要看下心理問題】這樣似是而非的評論,巧妙地避免表達自己的立場或者看法,卻用積極的轉發和評論為謠言添了把柴火。
精英班同學和麻瓜倒是大部分站出來為幸北說話,可惜部分麻瓜大概受天賦反轉所累,腦子並不太好,比如毛詩白居然用她所剩不多的邏輯寫了篇狗屁不通的論證,想證明幸北不可能是殺人犯。
幸北沒料到整天陰沉沉不說話的同桌竟然為她發聲,十分感動,立即發信息委婉地說了一大段話,核心思想只有一句:【寫的很好,下次不要寫了。】
毛詩白這篇奇醜無比的文章,文字仿佛有神奇的魔力,莫名能引起讀者逆反和暴躁,文下不止一人破口大罵,幸北簡直沒想到敗路人好感度還可以有這種奇葩又迂迴的方式。
「啊啊啊梁問航竟然又發動態回應了——這——這個傻逼!」
唐濯忍不住罵人,幸北幾人順著他的操作一看,梁問航似乎是被拍完那個視頻才聽到網上的流言,意識到自己給幸北添麻煩了,立即寫了篇長文補救。
他的出發點和立意都沒問題,但是措辭十分微妙,看似為幸北辯白,實際上連幸北看完都有點恍惚,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發出過讓人誤會的信號,導致梁問航替自己殺人了。
什麼【幸北本來就有實力,只是缺一個曝光的機會,想上場也無可厚非】,【她是個很好的女孩,純真又善良,認識她的人都會想好好呵護她的,我說錯了話,你們可以罵我,但請對她少一些惡意,不然我會很愧疚】……
幸北沉默了半天,艱難地開口:「不,梁兄不是這樣的人。」
翟洪廣:「他就是,茶味熏得我快吐了。」
唐濯:「沒想到學長是這樣的人。」
龔呈:「我早就說他茶。」
龔呈心裡默默地有點痛快。他一直有詭異的感覺,梁問航看似紳士大度,實際上總能四兩撥千斤把他的話堵回去,讓他憋屈卻又無處申訴。
幸北唐濯翟洪廣三個損友不僅不認可他,還嘲笑他第六感反轉像含羞草一樣敏感。
幸北又看了一遍梁問航「字面是否認但讀完感覺哪哪都是承認」的長文,腦子裡回想起前輩教她時候的和藹模樣,再次痛苦地為他辯解:「他不是故意的,應該是直到深處天然茶。」
「這倒是。」
「確實。」
唐濯和翟洪廣點頭贊同。
龔呈臉色臭臭的,盯著自己的光腦。
真是直到深處天然茶?不是故意的就不用被責怪了嗎?龔呈不爽地開口:「以後還是離他遠點吧,靠近他會變得不幸。」
這個熟悉的句式讓幸北不由反思:「真說起來,這次可能是我連累了他……」
龔呈神色一僵,竟無法反駁。
翟洪廣「噗」一聲,捅捅唐濯:「哎,我前兩天讀了本小說,暗戀女主的男二腦子不好使闖了禍,男主去找女主告狀,結果女主說,都是我的錯,不怪他。唐你猜猜男主會不會炸?」
唐濯捂著嘴發出憋悶的吃吃聲,瞟了龔呈一眼,語氣賤兮兮地揶揄:「這個啊,男主有名分的話當然要炸,沒有的話,就只能憋著咯。」
幸北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緩緩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戲謔地看向龔呈,笑眼帶著勾子似的。
龔呈耳根又紅了。
翟洪廣餘光瞥到幸北和龔呈的眉來眼去,張大了嘴倒吸一口氣,剛想說話,幸北就一臉淡定接上他們剛才的討論:「沒名分算啥男主啊,要是這就炸了……洪廣你確定這不是反套路小說?所謂男二才是男主,所謂男主是自以為是的善妒炮灰。」
翟洪廣和唐濯幸災樂禍的放肆笑聲霎時在空蕩的訓練室中迴響,龔呈黑著臉看著他們,心裡委屈極了。
幸北的光腦突然響起,幸北看到是容悅憐打來的,按下接聽鍵,容悅憐的3D投影出現在訓練室,掃了眼在場的四個人,語速急促嚴肅:「幸北,來行政樓501。」
……
行政樓501,幸北推開門,被裡面的低氣壓震得瞬間縮起脖子。
百來平米大的長方形房間,布局像小法庭,類似陪審席的位置坐著學校幾位老師,幸北看到精英班教官、葛卉子、異種研究的老師、隔壁兩個普通連的教官還有容悅憐都在其中,而主法官的位置坐的是她此時最不願見到的人——郭泰。
郭泰聽到聲音抬起頭,陰鷙的眼睛落在幸北身上,露出一個愉快而得意的笑:「啊,我們另一個嫌疑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