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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北:媽的, 開始了。
幸北努力沉住氣:「他有第六感天賦,記得嗎?隨便走都是對的。」
翟洪廣指著她:「看啊!開始找其他藉口了!」
幸北:「……」
翟洪廣:「就是你就是你肯定是你你個鬼迷心竅的……」
幸北活動活動手腕。管他誰家,先揍再說。
正巧此時莊培端著托盤走過來, 無形中挽救了翟洪廣一命。莊培對三個年輕人之間的小打小鬧充耳不聞地笑笑,將一杯莓子椰果茶放到幸北面前,直起身時,注視著她的雙眼:「想好了?」
「想好了。」
幸北假裝淡定地喝了口茶。
味道竟然和校長找到那家店一模一樣。不同的是, 莊培這樣的人不會像校長那樣肆意自如地把小觸手揮舞在空中, 而是維持著老貴族的矜貴和優雅, 凡事都循規蹈矩。
這是大多數世家堅守的驕傲與格調, 大概只有赫連家才會以出格為樂。
像是赫連堂, 又像是赫連蓮。
剛想到這裡, 男子溫潤的聲音再次傳來:「為了讓你順利地適應記憶, 我叫了個有經驗的人來幫助你。」
幸北一抬頭,微微張開嘴。
門口走進一人,不甚熟悉的屬於女性的身形, 卻有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赫連蓮?!」
手術成功的赫連蓮比之前還要自信,光芒萬丈地走過來,朝幸北伸出手:「好久不見。」
唐濯難以置信地嘟囔:「你不是被關起來了嗎?」怎麼不僅能隨便出現在莊培家裡,還順便做了個手術?
幸北握了握女孩保養得細滑的手。
一個已被證實的播種者,卻比她還要自由愜意。看來她選擇的這個陣營,勢力比她預想中還要強得多啊。
幸北是半夜三更敲上莊培的門的,莊培安排三人先休息,第二天再融合前世意識。
恪守禮節的醫師給三人分別準備了房間,然而剛轉身離開半分鐘,翟洪廣和唐濯就鬼鬼祟祟溜進幸北的房間。
住在走廊另一頭不慎看到的赫連蓮驚呆在原地。
一直以為幸北小隊的桃色流言只是流言,現在看來……
赫連蓮明亮的眼中悄然生出火光。
前十八年的夢想是成為女人,她做得很好,已經實現了。接下來的十八年,她立志成為幸北這樣的女人!
幸北這邊不知道剛踏入女性群體的某人如何被她帶上了歧途,唐濯和翟洪廣熟練地霸占了幸北床的兩邊,幸北懶洋洋靠在床頭,腿翹得比腦袋還高:「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唐濯和翟洪廣對視一眼:「你真的想好了?」
幸北:「沒想好我能到這來?」
唐濯:「哦……我還以為你找個藉口讓莊培罩著你,畢竟燎原星團那群人那麼凶,你知道的,我最近兩天打探到的消息,發現裡面好多位高權重的天賦者。」
「播種者里位高權重的應該更多。」
翟洪廣:「所以你就打算投靠播種者了?」
幸北扭了個更加舒服更加懶散的姿勢:「我是打算活下來。」
唐濯和翟洪廣又對視一眼。
「你們擔心我被那個玩意主導吧?」幸北翹在上面的左腿顛了顛,「不會的,我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小樣的敢跟我斗我搞死她。」
幸北瞪著眼珠子,凶神惡煞對著自己的腿放狠話,畫風詭異至極,兩個男生莫名一抖。
不過這樣凶的幸北也讓人安心不少。
反正不管她做什麼選擇,他們都會支持,都會追隨。
曾經年少時一句戲言,沒想到有一天真的跟著幸北成了播種者。
兩人最後死賴著睡在幸北房間的沙發,仿佛在這個人生信念顛覆的前夕,只有聽到彼此的呼吸才能安然入睡。
第二天是個重大的日子。幸北以為她已經決定好了,不會再不上不下地憂心,但潛意識裡大概還是有些緊張,儘管昨夜很晚才睡,還是天剛亮就睜開眼。
唐濯像是在她身上裝了感應器,緊隨著有了動作,迷瞪了兩秒坐起身,一觸手把另一張沙發上的翟洪廣扒拉到地上。
翟洪廣掉在地上「梆」一聲砸出巨響,警惕地跳起來,看清周圍環境後,迷茫地撓了撓腦袋。
唐濯被他二傻子的模樣逗得笑出聲,翟洪廣惱怒回頭:「這麼早把我弄醒有事嗎您?」
唐濯一本正經:「今天是你背叛聯邦的大日子,虧你睡得下去。」
翟洪廣沉思了一會,一拍腦袋:「這麼大的日子,要有儀式感!」
幸北懷疑地看著他,果然下一句就聽翟洪廣大喊道:「我們一起洗澡吧!」
幸北頓時用雙臂在面前比了個叉,但翟洪廣已非當年的翟洪廣,有力的觸手瞬間就到了,卷著幸北和唐濯一陣風似的進了浴室。
這間浴室裝的正是他們當年第一次用自動浴室用過的那個當年最先進的十秒自動清潔系統。自動門關上,幸北嘆了口氣,熟練地舉起雙手,岔開雙腿。
三個人背對背站成三角形,每個人都擺出H形,就像是在結成某種不可破滅的契約。
可呼吸清潔液漫過頭頂,幸北恍然間回到了當初,三個人沒心沒肺住特等艙欠了八萬巨款的日子。當時他們發現了新聯邦內還有播種者的秘密,就沾沾自喜,仿佛普通人不小心撞破高級機密,除開憂慮,更多的是混雜著一絲探險般的刺激。而兩年後的今天,他們終於從無憂無慮的孩子長大成人,從一無所知的麻瓜走了很遠,站在那個神秘的邪惡的團體的大門外,只差一步就可以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