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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不知不覺跑到一片偏僻無人的地方。
宮德才停下腳步。
「你做什麼!」謝思洋見他不跑了,異種眼看就要追過來,急怒地朝他大吼。
然而宮德才就像傻了一樣,站在原地沒動。
「喂!」
昌和隆去拉他,然而竟然沒拉動,宮德才腳下生根似的定在那,仿佛一座逼真的雕像。
「別管他了!」謝思洋驚恐地望著飛快逼近到十米內的喪屍小隊,轉頭就跑。
昌和隆罵了一聲,也放棄宮德才,轉身跟上。
他們沒再回頭看一眼,所以也沒看到宮德才臉上浮現的一抹嘲諷和狠厲。
很快,幾人剛才發生糾紛的位置被異種潮淹沒。但異種們用觸手一躍一躍,竟然完全無視宮德才飛過他身邊,加速直直衝向昌和隆和謝思洋!
昌和隆聽到不妙的聲音回頭:「握草!」
「——?草啊啊啊啊啊啊啊——」
謝思洋屁滾尿流的喊聲忽然轉換成一道振奮的驚呼——
「孫予琪!」
從天而降的身影像女戰神一樣颯爽。孫予琪手裡的鞭子挽了個花,轉身沖向一群異種,聲音尖得能刺穿天幕:「滾出校園!你們這群倒人胃口的東西,真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我噁心得要做噩夢了,看見你們就想吐!」
「誰讓你們用人類的身體,鑰匙五星幣一把你們配嗎!真受不了你們用你們那軟巴巴的噁心玩意玷污人類,你們這麼噁心你媽知道嗎,哦我忘了,你們沒有媽!」
昌和隆和謝思洋敬畏地瞪著那道上下翻飛的背影。
夭壽了,從來不知道這妹子還有這等口才,他們從未想到噁心一個詞能罵出這麼多花樣來。
他們突然覺得,這樣邊罵人邊打架的孫予琪,帥得不得了。
孫予琪罵得上頭,眼睛都紅了:「這種噁心的東西,就應該從世界上消失!我要是你們,早就被自己噁心得自戕了!但是你們這種毫無廉恥令人作嘔的寄生蟲,罵你們你們只會不痛不癢,只有讓你們痛!讓你們流血!讓你們親自看看你們蛆一樣的觸手和綠色的血液有多噁心,我——我……」
孫予琪的聲音像是卡帶的收音機,戛然而止。
她茫然低下頭,望著從自己心口穿出的刀尖。
那雙還殘留憤怒的眸子倏爾染上驚愕。孫予琪轉過頭,對上刀的主人,宮德才那張快意的扭曲的臉。
「嗤!」
「啊……」
刀被猛地拔|出|來,又從正面刺進去。
孫予琪被粗暴地翻了個面,又刺中胸膛,痛得說不出話,只用一種痛苦得有些可憐的眼神看著宮德才,就仿佛在求饒一般,又或許是扭曲的恨,或是單純地呆滯住。
但宮德才顯然不在乎了。
他整個人陷入某種無視外物的癲狂。
「孫予琪……孫家的……大小姐,哈哈,哈哈哈……」
「……你不是很高傲嗎?你真該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滿身血漿,像條死狗一樣……」
宮德才表情突然扭曲到極點,猛地一聲尖叫:「——簡直噁心死了!!!」
異種搖搖擺擺停在不遠處,像是宮德才戲劇舞台的忠實觀眾。孫予琪的臉部肌肉已經麻了,做不出表情,眼底卻是受傷又難以置信的神情。
「你他媽有什麼資格高傲?你念力比我強嗎?不就是仗著投了個好胎?整天這個噁心那個噁心,你這種人最噁心了!□□!賤人!不得好死!……」
宮德才一刀刀紮下去,孫予琪失血過多,就連眼神也變得空茫。
昌和隆和謝思洋根本沒反應過來,呆呆看著這一幕。
「還有你們!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一邊支使我做事,一邊在背後罵我不要臉,你們這種把人當狗呼來喚去的人——難道不是最不要臉的嗎!」
宮德才臉上濺了孫予琪的血,猙獰如同惡鬼。他身後是一群異種,居然沒有向他發動攻擊,反而很詭異地如同侍衛一般立在他身後。
昌和隆和謝思洋害怕得緩緩後退。
「不要害怕。」
宮德才的表情突然又變得和善,唇角強行勾起的弧度,在滿是鮮血的臉上,顯得更加可怕了。
「宮德才可不是瘋了喲。」
喲?用第三人稱稱呼自己,這還沒瘋,這指定是瘋了。
「宮德才……已經不在啦。」
又一句黑化標準台詞。昌和隆和謝思洋顫抖對視一眼,後退的腳步挪動得更急切了。
宮德才悠閒如同散步般往前逼近,邪邪笑出聲。
「多虧了你們呢,他為了力量,連靈魂都不想要啦,身體也給了我……唔,剛才是個意外,那些記憶太扭曲太深刻了,不報仇我會很難受……畢竟擁有力量,為的就是這個,是不是?殺掉所有欺負我的人,欺負所有我想欺負的人,這就是權力帶給人的快樂。你們最懂這樣的感受了,是不是?——還有你。」
宮德才猛地轉頭,飛速趕來的一道身影猝然僵立在原地。
盧洋一眼看到地上瞪著空洞眼睛的孫予琪,心臟一沉,如墜冰窖:「予琪?」
「你這樣的人,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那種人。傲慢,愚蠢,自我為中心,沒有自知之明……」
盧洋震驚的目光轉到宮德才臉上,又落在他手中沾滿鮮血的短刀上,再重新帶著恨意猛地移回他的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