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頁
唐濯:「我們又不是天生的S級,沒有一個老不死的播種者覬覦我的身體。」
幸北忍了忍:「雖然我不承認我的前世就是我,但老不死這個詞——」
清脆的聲音戛然斷在這裡。另外三人看過去,只見幸北張著嘴,漆黑的眼睛裡空洞得可怕,就像是他們在瘴澤星地穴里看到的植物人。
她的左腿在微微抽搐。
裴鶴感覺有一道閃電從他的天靈蓋劈下貫穿了整個身體。
「幸北?」
幸北空茫茫的眼珠動了一下,落在他臉上,眸子裡面短暫離開的光芒回歸,朝他笑笑。
「突然好累。」女生嬌聲抱怨了句,身體軟軟靠在床頭。
翟洪廣和唐濯對視了一眼。
他們從來沒見過幸北這麼柔弱的樣子。
裴鶴一句話沒說,像是無法用平靜的語氣說出話來,雙手顫抖著把她撈過來,靠進自己懷裡,然後用念力覆蓋她的身體。
「唔。」幸北哼哼了一聲,「好舒服。」
裴鶴耳根莫名紅了。
「沒什麼問題。」裴鶴收回念力,輕輕垂下眼,遮住眸底的神色。
「可是好累。」幸北不滿的語氣,這時候聽起來就像是病弱的撒嬌。裴鶴耳根又一紅,手掌更加溫柔地摸了摸她的毛,如同撫摸過小動物的頭頂,又輕又緩,像是指腹感受的每一寸都珍貴無雙。
幸北是真的累了,窩在裴鶴懷裡,不自覺閉上眼睛,時不時無意義地哼唧一下。
裴鶴緊摟著她輕輕拍著,不經意抬眼對上另外兩人凝重的眼神。
雖然謝思妄和赫連蓮警告過他們,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裴鶴垂下眸,不再看唐濯和翟洪廣,擁著幸北躺在床上,手臂像是黏在她身上似的,仿佛擔心放開一下她就會消失。
唐濯和翟洪廣默默看了一會,通過猜拳決定了另一張床和沙發的歸屬。燈光很快暗下來,但是光腦夜間模式的幽光一直亮到深夜。
裴鶴靜靜躺了許久,忽然某一刻,感覺有滴水從眼角落下,猝不及防流進幸北頭髮里,趕忙擦了擦,把人抱得更緊。
女孩睡著了,精神力更加調皮了,繞著裴鶴的藍色精神體一圈圈地纏,仿佛它能讓她感覺到溫暖和舒適。
裴鶴無限縱容地由著她纏,就算被撩得發抖,也沒有躲開過一下。
然而幸北那是多麼會得寸進尺打蛇上棍的人啊。
幸北的睡顏愈發甜蜜幸福,小觸手摸著摸著,把尖尖變得纖細柔軟,然後悄無聲息若無其事地把自己陷進光團里。
被異物侵犯,裴鶴終於繃不住,猛地一顫。
幸北以那根成功突圍的觸手為導引,迅速變粗變深,整個鑽了進去。
三更半夜,幸北的床架猛然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裴鶴整個人抖得快要哭了,死死咬著牙,渾身紅得像只煮熟的大蝦。
幸北做了一個有生以來最美的夢。
夢裡,她最柔軟的念力肢體被她能想像最溫暖最滑潤的東西包裹,她在那種似雲似霧又似水的物質里遊走,感覺靈魂都被淨化了,生命都被升華了,那種相擦而過的感觸細膩得無法用語言描述。
這簡直就是天堂。幸北流連忘返,心曠神怡,無法自拔,在裡面度過了數不清的時間。
天蒙蒙亮,唐濯翻身下沙發,掛著兩個黑眼圈,似乎想去個廁所然後回去補眠,卻在路過幸北床邊時看到裴鶴如水一灘的嫵醉,嚇了一跳。
「她……」唐濯下巴都快要掉了,幸北都這樣了還能耍流氓?都是他不好,在同一個房間,竟然沒注意到,讓裴鶴慘遭辣手摧花!
裴鶴咬著牙,竭力控制住音調中那股軟媚的味道:「她的念力……絕對不止S級。」男生幽怨得快哭了,張了張口,卻再也說不出話,只溢出一聲蕩漾的,「嗚……」
唐濯:臥槽。
幸北似乎終於玩夠了睡飽了,或者說吸足了精氣,精神百倍地睜開眼,眨巴眨巴無知純潔的大眼睛,看著面前的裴鶴,忽然間只覺得少年眉眼間那股風流氣韻美不勝收。
於是她更感興趣地盯著他看,精神饜足的眼底綻放別有興味的光。
裴鶴對上她這樣的目光,突然間覺得哪哪都委屈,眼一紅,春意愈濃,嬌嬌狠狠地:「這次你必須負責。」
幸北表面一無所知地傻笑,偷偷收回埋在對方光團里的觸手。
但是她忘了,她的同伴們都是能看到念力的人了。
翟洪廣被這邊的動靜引來,和唐濯一起沉默站在床前。
「咳。」翟洪廣清了下嗓子,「這可真是,春蠶到死絲方盡,」翟洪廣搖頭晃腦指著幸北,「蠟炬成灰淚始干。」又指了指裴鶴。
「……」整個空氣都尷尬地靜下來。
裴鶴:「能不能不要用你屎色的腦子解讀文學遺產。」
唐濯:「救命,詩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世上有洪廣。」
幸北:「洪廣居然背對了一句詩,但是你爸爸我還沒死。」
然而這句話說完,面前三個人間的空氣仿佛猛然凝固。
幸北愣了愣:「我昨晚是不是不小心睡著了?」
肩頭的手指猝然握緊,緊得她骨頭髮疼。
幸北抬頭望向裴鶴。
少年盯著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角微紅,透著水光,可是又與剛才的嫣紅與濕潤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