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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敗了敵人,卻不能讓敵人知道把他們打得丟盔棄甲的是自己,這感覺是多麼難受啊!
「別去。」幸北警告地看著他,「謝思洋那兩個大喇叭會昭告天下的。」
翟洪廣:「?他們被我們嚇哭了都不嫌丟臉, 我們還怕他們昭告天下?」
唐濯打了他一下:「你被端木周咒傻了?昭告天下以後我們還怎麼騙別人?」
騙別人?翟洪廣看著唐濯,看著看著,嘴角咧開一個猥瑣的笑。
……
幸北的小隊接下來一路依然沒遇到什麼特別危險的動植物, 順利晉級。
許多隊伍因為有隊員受傷被淘汰,不得不打散加入其他隊伍或者吸納新隊員,這樣一來各隊內部的契合程度都大幅下降。
偏偏第二場的地形十分考驗隊友間的配合與信任。第二次演習的場地設在79基地星獨有的地貌區域。這種地貌有個綽號, 叫「糖葫蘆山」,因為特殊的岩層結構形成的山,長得正如一串串糖葫蘆。
本場演習的終點就在最高的一座糖葫蘆山的山頂。
糖葫蘆山的岩石表面無比光滑,人類根本無法在上面攀爬或立足;這種岩石又十分堅硬, 就連念力者不藉助特殊工具都無法在上面鑿出豁口。
念力者唯一的機會是糖葫蘆最細的銜接處。這些地方傾斜角度最小, 且由於避光避風長年累月積生出一些沙岩以及微生物, 使岩石表面摩擦力增加, 最適合落腳。
但是每一顆「糖葫蘆」都體積巨大, 念力者觸手無法從下面一個落腳點直接繞過半個圓球, 夠到上面一個落腳點。
想要向上攀爬, 必須藉助團隊配合。下面的人用觸手把隊友甩到空中,甩到球的上半段,讓隊友有機會用觸手抓住上面的一個落腳點。上面的人抓牢後, 下面的人鬆開固定在前一個落腳點的觸手,然後靠隊友拉上去。
這個過程中,兩人中總有一人要鬆開全部安全措施,把生命託付給隊友。一旦隊友念力不夠強韌、對情勢估計失誤,兩個人就要一起體驗自由飛翔的心跳了。
規則一宣布,整個大廳里就充斥著嗡嗡議論聲,有的隊伍還沒出岔子,隊員之間就已經開始相互指責。
聽到附近幾個人吵聲漸響,什麼「掉下去了肯定是你沒抓牢!」「兩個人的重量不比一個人,你怎麼能那麼托大?」的言論,幸北不由想起在小報上看到的《夫妻幻想撿到五百萬星幣如何花,因意見不合大打出手》。
「最後,還有一項規則,和初賽不同。」
軍官威嚴的聲音在大廳迴響。不過現在幸北聽著這厚重的聲音總覺得有些親切,仿佛發出這個聲音的人是她隊友,她還可以隨時指揮他給他設計下面的台詞。
幸北正美著,軍官黑漆漆的眼珠冷冷落在她身上,幸北打了個寒噤,慢吞吞地收回神遊,立正站好。
「這場演習到達終點的順序和時間,將會是下一場出發的順序和時間。比如A比B提前五分鐘登頂,下一場A將比B提前五分鐘出發。除此之外,首位到達的個人,全隊到達時間按照第一名的到達時間計,請大家踴躍爭奪冠軍。」
直到入場,很多人才開始意識到,這條新加的規則意味著更為殘酷的競爭。
大自然再險惡也比不上人心險惡。
混在出發隊伍中,幸北不經意和唐濯對上眼神,像是照鏡子一般,雙雙險惡地笑了。
……
晉級隊伍很快分散在糖葫蘆形狀的山腳下,開始兩人一組往上攀爬。
幸北這邊,唐濯和翟洪廣一組,樂愛和端木周一組,幸北親自監視謝思妄。
唐濯上下打量著謝思妄,整張臉都是質疑,對幸北道:「你記得離我近點,狀況不對就來拉我,我能撐住的。」
翟洪廣大咧咧叉著腰:「我力大如牛,拉我,我更撐得住。」
唐濯瞪他:「有一半的時間你也得靠我拉!你個體重如牛的胖子!」
翟洪廣不樂意了:「什麼胖子?我這叫肌肉緊實!」
「別廢話了,快把我甩上去你個胖子。」
「唐濯你小心點,把爺惹怒了爺能送你的小身板上天!」
倆人日常開始吵架,行動倒沒耽誤,一甩一收,像是一對質量極好的彈簧狗,很快就把周圍的隊伍甩在後面。
謝思妄熟練地喝了一瓶藥,蒼白的臉色有血色了些,笑盈盈地伸出手,做出邀請的姿勢,幸北嫌棄地把自己的觸手粗魯地遞過去。
絲絲縷縷的觸手牢牢纏繞在一起的那一刻,幸北恍惚想起她上一次和人這麼緊密相交的時候。
是龔呈。
幸北不由暗自對比。謝思妄的觸手也很有力,甚至比龔呈的還要有力,給人無與倫比的安全感。他的念力也很友好很溫柔,甚至很……這個形容有些奇怪,但是它很霸氣也很有魅力,讓人很喜歡和他交握的感覺。可是和他「擁抱」,又總好像少了點什麼。
好像沒有那天那種愜意,溫暖,想要繼續,想要埋進他精神體內部的渴望。
可能是今天畢竟在演習場上,很難產生那些閒暇的情緒吧。
幸北稍微走了下神,便和那雙含笑的眼遞了個信號,用力一拋。
少年纖薄的身體像伶俐的紙飛機一樣斜沖向天空。
謝思妄一個敏捷的回身,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與消耗,直直射出觸手釘在上方的接合處,然後朝下面的幸北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