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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願與很快回道:【全校大會,每個季度一次,放一些教育片什麼的,校長會出席。】
幸北還沒見過天賦者學校的校長, 對此最關心的只有一件事:【場合嚴肅嗎?可以睡覺嗎?】
【理論上可以。】
不知為何,幸北從一句冷邦邦的文字里品出意味深長的味道,尤其是看到徐願與下一條補充。
【第一次去, 前輩給你個忠告——多帶點紙巾。】
……當晚,徐願與在大禮堂看到每人背著一箱紙巾、被周圍所有同學看猩猩一樣圍觀的幸北唐濯翟洪廣三人,當下有不好的預感, 想要藏起來不被他們發現,然而事與願違,現在的她目標太大,幾乎是立即就被幸北鎖定, 萬分熱情地朝她揮手。
唐濯和翟洪廣看過來, 發現是她, 立即跟著熱情揮手。
三個背著炸藥包一樣紙巾的人, 動作齊刷刷地誇張揮手, 嘴裡還喊著「徐願與徐願與!這邊!」「我們聽你的話帶了好多紙巾!」……徐願與看到周圍投過來的不明目光, 十分想要捂臉。
可惜沒有用。她這身形, 全校聞名,捂住臉別人也知道是她。
徐願與只好佯裝淡定走過去。
「鹹魚,你怎麼沒帶紙巾?」翟洪廣看到兩手空空的徐願與, 立即犀利地指出。
徐願與聽到這稱呼臉色一僵。她一開始不明白自己一個精神小妹怎麼就成了鹹魚,直到翟洪廣讓她把自己的名字讀十遍。
徐願與徐願與徐願與玄與……鹹魚。
現在半個精英班都開始叫她鹹魚了。
就,比霸王花霸王花霸王花霸王花……班花,強那麼一點點吧。
徐願與自我安慰。
幸北動作十分明顯地在背後捅了翟洪廣一下,聲音不小地悄聲道:「人家是個成熟的鹹魚了,不需要這玩意。」
龔呈站在幸北旁邊,高大帥氣毛色亮麗的身影正在儘量往後縮,似乎在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想和這群傻子掛上關係。
只有唐濯小天使一臉乖巧笑容:「願與姐,為什麼第一次參加大會要帶紙巾呀?」
徐願與終於如願擺出前輩的高深莫測臉:「你們待會就知道了。」
……
天賦者學校里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正應了那句天才多奇葩。所以雖然是軍校,這個學校的畫風比普通高校還要跳躍。
比如現在坐在幸北正前方的眼鏡妹,是她基礎文化課的同桌。這個戴著眼鏡又矮又乾癟、雖然比幸北大了五歲但看起來比幸北還小的女生,從第一天起就十分內向,甚至可以用陰鬱形容,在幸北友好搭話時像被冒犯了一樣含含糊糊地往回縮,數次後幸北便學乖了,很少主動去打擾她。
直到某一堂基礎物理課,講台上的老師扯到歷史上最偉大的物理學家、提出空間跳躍理論基礎的毛詩白的奇聞異事,講毛詩白上小學的時候多麼天才,用大學物理把老師難倒,老師慚愧辭職的故事。
幸北看到,她那個從來不說話不聽課的同桌,第一次從自己的世界醒過來,幽深的目光隔著厚厚的鏡片沉沉盯著老師。
那股陰翳氣質太濃厚,老師被盯得不自在,端著架子咳嗽一聲,冷嘲道:「不像我們某些學生,大學了還不會做小學物理。」
這話明顯指的是幸北同桌。全班只有她一個人永遠交白卷,老師早就看她不爽又無可奈何——天賦者學校里,文化課是最不重要的,即使全考零分,只要念力夠強,以後還是前途光明。這些特聘來的文化課教師都不是念力者,普遍不如教官和專業老師受到敬重。
同桌十分不屑地「嘖」了一聲。老師威嚴受到挑釁,長時間不受重視的憋憤噴涌而出,一拍桌子:「你有什麼問題!」
幸北驚奇地看著那個自成世界的女生站起來,將從來不正眼看人的眼神輕飄飄落在老師的鼻樑上。
同桌一抬下巴,小小的身體大大的輕蔑:「毛詩白上小學的時候,是因為總交白卷,把老師氣得辭職了。」
教室里走神的學生早就被吸引注意力,聞言低低笑出聲。
老師氣得臉紅:「你怎麼知道!」
同桌淡然:「我就是毛詩白。」
全班譁然。
毛詩白是聯邦耳熟能詳的物理學家,對全人類做出了重大貢獻,竟然就在他們身邊!想想也是,毛詩白那樣智商明顯高普通人一大截的人,一定也是念力者啊!
諷刺的是,毛詩白是老師最崇拜的歷史人物,每節課都要提幾句;而眼鏡妹則是老師最不喜歡的學生,每節課都要刺幾句。
毛詩白也真坐得住啊,聽了這麼多節課才暴露自己的身份。
老師徹底死機,在嗡嗡議論聲中凝固成一座靜態的雕塑,直到下課鈴響還一動不動立在那。
下一節基礎物理課,講台上的新面孔告訴大家,原來的物理老師辭職了。
幸北見證歷史好興奮,戳戳同桌:「你又把老師氣辭職了。」
毛詩白陰氣騰騰地瞟了幸北一眼,沒說話,委頓進椅子,繼續沉浸自己的世界。
像毛詩白這樣身份牛逼腦迴路更牛逼的學生多如牛毛,學校里每天都有熱鬧看。相對來說,反倒是世家子弟比較正常,除了他們都或多或少有些傲氣這一點。
不過,除了一部分行為怪異卻可愛的麻瓜,幸北他們逐漸發現,有部分麻瓜的所作所為,確實讓人尊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