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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沈舟逃不出來,後來也沒沈魚的事了。
「是……他們走後不久,我們便得了先帝駕崩的消息。伊王因要趕返西京,便未及再追究他們。只伊王終歸晚了一步,待他回得西京,如今的聖人已登大寶,而他則被封為伊王。」
「那我娘親呢?」
「因先帝駕崩,我一時也被困在西京脫不開身,是以再見你娘親已是許久之後的事……那時我見她只孤身一人,趙從炎並未在身邊,便問她今後要去哪裡?她與我說道要回南海去。我聽得此話自是曉得她與趙從炎之間定是生了事端。」宋釗說著又指了指那畫,「這畫便是她那時落下的。」
沈魚見此,不覺間又看向畫中人,然而此番她卻想起一事來,「我……印象中卻從未見過娘親穿紅衣裳。」且沈舟故去後,沈魚也未從她舊衣箱中見過半見紅衫,故而她初初見得這畫便隱隱有一種違和之感。
此時宋釗聽罷一笑,「是,我也未曾見過她穿紅衣裳。後來我才想明白了,」他說著嘆了一息,「想來這畫的許是嫁衣吧。」
沈魚聞言,復又細細看了看畫——『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原來沈舟當時是懷著待嫁之情寫畫的,卻不知後來是因何變了心意?沈魚如是想著,一時間只覺心口沉沉。
最終她默默地把畫收好,然而正要把畫交還宋釗時,宋釗卻是擺了手道:「這畫原是沈舟無意落下的……本非我所有,如今交予你,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沈魚聽得,先是愣了愣,後又朝宋釗行了一禮道:「多謝。」
此番宋淵見得宋釗倦容,便勸沈魚道:「眼下已是深夜了,有話明日再問也是不遲。」
那廂沈魚霎時間得知這許多往事,也是心緒紊亂,便胡亂點頭應了,又由著宋淵把她牽了出門。
待二人回了屋子,宋淵先出門吩咐府中下人把方從一番亂事都收拾好了。待把事情安排停當,回到屋裡,卻見沈魚又展了畫,怔怔地看著。
宋淵見得,低低嘆了一聲,又走近沈魚身後把她抱住。
「……姐姐別看了。」
沈魚聞言,默了會方把畫收了起來。
「姐姐為何傷神?」
「只想到我娘親一腔情意,最終卻……也不知他們二人當年是怎麼了?」
「姐姐何必多想?」宋淵說著,吻了吻她發頂,「待西京之事了了,我陪姐姐去靈州,會一會趙都督就是了。」
沈魚聽得此話,欸了一聲,又轉過身來看著宋淵,「……也不知他眼下是否娶了妻,又有了兒女?」
「這……他既是一州之主,我們打聽打聽也是不難的。」
「不﹑不!」沈魚說著忽地搖了搖頭,「別打聽了,我還是得親眼瞧瞧。」她說罷,又吁了一口氣,此時方明了當日宋淵回扶風時的忐忑之情。
那廂宋淵見沈魚猶自眉頭深鎖,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眉心,「過往既成事實,姐姐也不必多想了……倒不如多想想我?」
沈魚雖知宋淵有意哄她,然而聽得此話仍是撇了嘴道:「我們成天見著,想你做甚麼?」
宋淵見此,卻是斂了神色,正經道:「此事事關重大……方才你已聽著郡王的話了?他想我明年便回扶風,接管這郡王府。」
沈魚聞言點了點頭,轉念又問:「你不情願?」
宋淵一時間不置可否,沉吟半晌方道:「……我卻是想問你。」
沈魚不解,遂問:「問我甚麼?」
宋淵聽罷,並未言語,卻是執了她肩上一縷青絲在指上繞來繞去。
此番沈魚再仔細看著宋淵,卻見他耳尖竟是微紅。自二人好了,沈魚已是難得見到宋淵這般情狀,便又追問:「你想問我甚麼來著?」
宋淵聽得,並未看向沈魚,卻仍是盯著繞在指間的髮絲。
未幾,宋淵方吶吶道:「我是想問姐姐……你﹑你是想當道士夫人還是當世子妃?」宋淵說罷,心中猜想沈魚定是呸他一聲,說道誰要嫁你。
豈料沈魚聞言,卻忽地抱住了他,又在他耳邊道:「我想﹑我想當宋淵娘子吧。」
宋淵聽聞此話,忽地只覺心中一陣難以言喻的激動。他不禁緊緊地把沈魚抱了起來,攬住她原地轉了轉,爾後又大聲應道:「好!」
接著兩人不約而同地抱實了對方,卻又在彼此懷中咯咯地笑了起來。
此時二人只覺方才心中躊躇霎時間已是煙消雲散。
第74章 七十四度己
雖說沈宋二人早已是親密無間,然而今夜宋淵得沈魚允諾,一時間只覺喜樂無已,難以言表。
那廂沈魚梳洗過後,正褪了外衣要上床歇息。回首卻見倚在床沿的宋淵眉眼彎彎,笑得像個剛得了稱心玩意,心滿意足的孩子。
沈魚見狀,走上前捏了捏他鼻子,隨他笑著問:「高興壞了?」
「是。」宋淵應聲,順勢把沈魚攬進懷裡。
沈魚這般被宋淵抱了一會,不一息便隱隱有了睡意。然而微微抬眼看向宋淵,卻見他若有所思,遂含糊問道:「……想甚麼呢?」
宋淵聞言,伸手順了順她散在肩上的長髮,「我方才在想……該給姐姐下甚麼聘禮才好?」
「嗯?」沈魚聽得抬了眉,似是想了想方說道:「……我﹑我要那個水晶九連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