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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趙從榮見得,不禁微微頷首:「這才象樣些。」
這男子見識過沈魚功夫,也不多廢話,甫報了身世名諱便拔劍而出,向沈魚撲去。沈魚見他功夫高出之前眾人不止幾籌,當下也不敢輕忽,遂舉劍去擋。只若論武功,這悟真弟子尚且及不上沈魚,然而沈魚記著葉婉蘿說的「手下留情」,是以一時之間二人竟似是打得難分難解。
二人這般過了十來招,那男子卻忽地往腰間一探,似是從懷中摸出一物。沈魚見得已是暗暗留神,卻不防那男子一撒手竟是朝天撒了一把白色粉塵。
沈魚見此,心中暗道:心猿香?思及此,她連忙以袖掩面扭頭避過。
青衣男子見狀,立時提劍向沈魚攻去。只他身形方至,卻忽地見得一狀如長棒之物斜斜地打來,擋在他同沈魚之間。男子一急,抬首看去,只見那手握長棒的竟是個身著道袍的美少年。
趙從榮那廂見忽爾有第三人上了比武台,忙朝台上喊道:「來者何人?」
那少年聞聲,遠遠地朝趙從榮施了一禮道:「在下隱仙門下弟子宋見源。」
第121章 一二一九連
趙從榮聽得台上少年自稱是隱仙門人,記起徐見山也是隱仙弟子,遂轉臉問道:「玉山,你可識得他?」
徐見山聞言,笑道:「他也是張真人入室弟子,是我師兄。」
趙從榮聽罷,又細細打量了宋淵一番,始點了點頭道:「長得倒是與魚兒般配,但看著臉色蒼白,似有病容……玉山,你師兄身子是不是不好啊?」
此時徐見山苦笑了一下,只待要應聲之際,卻忽地聞得台上又有了動靜。
卻說台上的宋淵朝趙從榮報了名諱後,便轉臉看向沈魚,然而待見得她臉色一陣發白,嘴唇微顫,一時之間心中竟是躊躇許久,才輕輕地喊了一聲,「姐姐。」
沈魚那廂分明在心中盼了許久,然而此番驀然見得宋淵當真現了身,卻是別有一番五味雜陳——只想到他騙了自己許久,胸中惱怒便難以消歇,當真恨不得打他咬他好發泄一頓。然而看到宋淵臉色蒼白﹑形容憔悴,又覺心中鈍痛,只想抱他親他教他不要再離開自己。
因此番思緒翻騰,沈魚霎時只覺一口悶氣積鬱心中。然而待聞得宋淵喊那聲「姐姐」竟似是如聽雷鳴,此時沈魚才提了氣,開口道:「你﹑你敢來見我了?」
宋淵聞言,怕惹怒沈魚,更怕教她傷心,一時間是想應又不敢應。此時那悟真教的青衣男子早已悄悄下了比武台。因二人間已無人攔阻,沈魚待見得宋淵支吾以對的模樣,胸中怒火頓時騰升,是以她握穩了手中利劍便飛身朝宋淵刺去。
宋淵見狀大急,喊了聲姐姐爾後便舉了手中硬鞭去抵擋。沈魚一撃未能得手,霎時便換了攻勢。然而宋淵哪敢還手,是以只一味退讓。
沈魚那廂出手凌厲,然而過得十來招卻見宋淵毫無還手之意,不禁一邊出手一邊怒道:「你怎地不還手?」
宋淵聞言,暗中嘆了一息,卻欺近她身旁低聲說道:「……我怎麼捨得?」
沈魚聽罷,陡然想到前事種種,胸口一酸,雙眼已是紅了。
此時宋淵見狀,卻是忽地把手中硬鞭擲到台下。硬鞭本就沉,是以他如此一擲,驟然便鬧得一下巨響。沈魚聽得,身形一滯,回過神來竟已被宋淵攬了在懷中。沈魚眼下仍是悲怒交織,是故她忽地被宋淵抱住,心中不滿,抬手便要掙扎。
然而此時宋淵卻愈發抱緊了她,又伸手捂住她眼睛道:「姐姐莫要掉淚。」
沈魚原先還強自隱忍,然而此際聽得宋淵所言,雙眼卻是禁不住在他掌心下輕輕一眨。如此,一顆珍珠便凝了在眼角,復又被宋淵手心兜住。
宋淵覺察,忙把那珍珠藏在手中。只他甫鬆開捂住沈魚雙眼的手,卻見她眼中水光瀲灩,淚意未盡,遂忙勸道:「別哭。」
然而沈魚那廂竟似是未聞,卻是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問道:「你不走了?」
宋淵聞言,搖了搖頭說道:「不走了。」
沈魚聽罷,嗯了一聲,又掙開宋淵抱住自己的手。只她站穩後,回身卻是朝宋淵臉上重重地搧了一巴掌,「你再敢騙我,下次就不只一巴掌了。」
宋淵本來臉色蒼白,被搧了巴掌後倒是添了些血色。他聽得沈魚所言,不禁伸手摸了摸臉頰說:「……不敢了。」
卻說台下的趙從榮見得宋淵竟敢抱住沈魚,本就惱怒。隻眼下見得沈魚掙開了他又搧了他巴掌,才稍稍順氣。
然而趙從榮遠遠見著二人說話間似是頗為親密,心中大急,便朝台上喊道:「魚兒,你快下來!」
沈魚那廂聽得趙從榮叫喚,遂回首應道:「叔叔,」她說罷卻是學宋淵那般把劍擲到台下,「我打不過他。」
趙從榮見狀,一時竟有些轉不過來,「打﹑打不過?甚麼意思?」
台上的沈魚聽了,忽爾臉上一紅,垂眼應道:「我……我輸了。」
待在趙從榮身旁的蘇玫見他似是還未開竅,便壓了聲線道:「甚麼意思?魚兒選中你侄女婿了!」她說罷見趙從榮仍在愣神,又扯了他衣袖道,「他們是認得的,你還瞧不出來麼?」
趙從榮聽得,此時才回了神,又問徐見山與趙星:「他們認得?」
趙星聽了,忙答道:「認得!阿爹你可別胡來,折散鴛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