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誰知沈宋二人聽了卻是異口同聲應道:「我先。」
宋淵見狀,側了臉同沈魚說:「我先畫了,過後我再來給你畫。」
沈魚聽了,笑著道:「你倒是同我想到一處去了。」
那廂宋淵聞言卻是默了默,一時並未應聲。
一旁的葉婉蘿見二人竟是有些爭持不下,便勸道:「宋道長,我先給魚姐姐畫上吧。有勞你稍候了。」她說罷也不等宋淵答應,立時牽了沈魚的手朝馬車上走去。然而她的手方碰著車門,便見宋淵也跟了上來。
沈魚比葉婉蘿眼尖,一見宋淵抬了腳要上馬車便喊道:「不許你上來!」
葉婉蘿見此,便勸宋淵道:「姐姐還得寬衣,請道長在外間守著,莫教些不長眼的闖了過來。」
宋淵聽罷也覺著有幾分道理,便點頭應了好。
沈葉二人在車廂內安置好後,沈魚便褪了外裳,底下抹胸半褪,露出心口一片雪白肌膚。
葉婉蘿見狀,提筆醮了醮那朱色顏料,又把筆尖點了在沈魚心口。她凝神描了幾筆,忽地壓了聲音道:「我上回教姐姐那幾招可有用?」
沈魚聽聞此話,不禁想起當夜與宋淵在水中纏綿時的情態。
思及此,沈魚已是羞紅了臉,又垂著眼道:「……有的。」
葉婉蘿聽罷一笑,「那就好了——如此,也不枉姐姐把飛魚劍最後一式教予我。」
第79章 七十九悟真
葉婉蘿平常慣於描眉點妝,且剛入教之人,身上紋的不過是三瓣蓮紋,樣式簡單,是以她畫起這蓮紋來也十分得心應手。待葉婉蘿收了筆後,沈魚也便轉過身把衣裳收拾好。
然而正當沈魚背了手繫著頸上的抹胸細帶時,卻聽得葉婉蘿問:「姐姐當真要親自替宋道長畫麼?」
沈魚聽得,頓了頓方應道:「是。」
她剛應了卻聽聞背後的人輕輕嘆了一聲。
「……原來姐姐還是信我不過。」
沈魚聽了這話,邊想著邊正了衣襟,終轉過臉與葉婉蘿正經道:「我信你。但阿淵是我的男人,我不要旁人瞧見他。」
那廂葉婉蘿不過想著逗逗沈魚,未成想她會說出這番話來。是以她一時間竟是怔了怔,須臾方笑著道:「……難怪他喜歡你。」
沈魚聽聞此話,默了默,又問道:「阿蘿,其實……你喜歡他甚麼?」
葉婉蘿聞言一笑,「自然是喜歡他長得好看。」
「可悟真教里好看的人不是多著嗎?」
「是,」葉婉蘿聽得垂了眼,似是想了想方小聲道:「……也興許是喜歡他不喜歡我吧。」
這話說得沈魚似懂非懂,她正要追問,卻聽見車廂外傳來細細的扣門聲,隨後便是宋淵的聲音。
「姐姐好了嗎?」
此番沈魚尚未答話,葉婉蘿已應了聲好,接著把門拉開了。之後宋淵同葉婉蘿便換了位置,由葉婉蘿在外守著。
宋淵上了車,把門合上,邊解了衣帶鬆開衣襟邊問道:「姐姐學會了嗎?」
「嗯。」沈魚應著,手已是執起了葉婉蘿擱在一旁的筆。
那廂宋淵見她神思不屬,便握了她的手小聲問道:「在想她說的話?」
「你都聽見了?」
「是。」
「阿淵,你說她為什麼偏偏要喜歡不喜歡她的人?」
宋淵聞言想了想方應道:「葉婉蘿生得好,雖然年紀小小便遭了磨難,但到了悟真也頗得那呂教主看重……想來在男女之事上她是一貫順風順水的——」
沈魚聽至此,心中頓然明了幾分,遂接著道:「然而卻在你這處碰了釘子,因而﹑因而……」
「嗯,求而不得總是好的。」
沈魚聽得,卻是皺了皺眉,「那你呢?」
「我?」宋淵說著,捏了捏沈魚鼻子道,「你倒是忘了誰在蓬萊等你七年了?」
「我﹑我……」
「姐姐,各人自有各人的機緣,」宋淵說罷拉了沈魚握著筆的手送到自己胸前,「她早晚會想明白的。」
沈魚聞言,一時無語。良久,她才垂眼應了一聲,終是提了筆依樣畫葫蘆般在宋淵胸前畫了三瓣蓮紋。之後待宋淵收拾齊整了便招了葉婉蘿回來。
葉婉蘿從遠處走來,與沈宋二人道:「既好了,我們便出發吧。」
宋淵見此問道:「誰來駕車?」
葉婉蘿聽得,一躍而上坐到二人身旁道:「再等一會就是,我的人快來了。」
宋淵想到葉婉蘿曾說過她早已在悟真暗中招攬人手,便問:「你手下的人有多少?」
「不多,此事關係重大自然不能予許多人知曉。」葉婉蘿語聲剛落,又指了指一道從遠而至的人影道:「來了。」
她說罷轉身合了車門,又與二人說道:「不論今晚事成事敗,只怕都有一場亂子。你們記得我的人以綠腰帶為記,腰帶上俱繡了蔓陀蘿花。」
「你想得倒是周到。」
葉婉蘿聽得笑了笑,「性命悠關,我自然要想多些。」
三人說自此,忽地聽得外頭有人喊了一聲「大使」。葉婉蘿應聲,馬車隨即緩緩前行。想來那別宅與三人相約之地本就不遠,馬車行了不久便停了下來。
臨下車前,葉婉蘿又吩咐二人道:「兵器先放在車上。等下入了別宅你們垂著臉,跟在我後頭便是。眼下在這別宅里,除卻呂玄池其他人還使喚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