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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魚聞言緩緩貶了貶眼,「嗯,性命自是比劍法重要……那時正在危急之中,俺心裡很是後悔……」她說著竟是握緊了宋淵的手。
「後悔甚麼?」
「後悔那天沒追上你……同你說俺不和見山去代州了。」
宋淵聽得,只覺身上不知哪處生出一陣痛,分明想要開聲說話,卻是如鯁在喉,最後只嗯了一聲。
二人如此默了一會,卻聽得門外傳來夥計扣門聲,說道大夫到了。宋淵請了大夫入內,又與大夫說受傷的是他的表姐。因他表姐傷在身上,不便予他查看,便由宋淵口述一番傷勢,再請大夫教他如何上藥。
大夫走後不久,夥計便送了熱水進屋。早些時候宋淵見地上儘是水跡,桶內的水只得半滿,怕她難受,便問:「我現下先幫你上了藥,待會給你添些熱水可好?」
沈魚聽得點了點頭,宋淵便把藥貼了在白布上。然而沈魚傷在肩胛上,若要把傷口包好,勢必要碰到前胸。宋淵看著她裸露的雪白肌膚,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下手。
沈魚見他遲遲未動手,皺了皺眉問:「你等甚麼?」
宋淵聞言,心中計較一番,終道:「我﹑我總不能把你的衣裳也包進去了。」
此時沈魚身上除卻一件抹胸也沒旁的衣裳了,聽了這話自然曉得他指的是甚麼。
是以她想了想便說道:「你……先閉上眼一會兒。」
宋淵聽得馬上便合了眼,不一息又聽得沈魚道:「你來吧。」
宋淵再睜眼已見得那湖水綠的抹胸被掛了在浴桶一旁,與此同時沈魚已轉過身子。
宋淵看得一陣心跳,手上藥貼幾乎拿不穩。他走到沈魚身後,心中不禁想道:幸而姐姐背著我,倒沒見著自己面紅耳熱的模樣。
「姐姐,我﹑我給你上藥了。」宋淵說罷便把藥貼了在沈魚肩胛傷處。待把藥貼好便要用布帛纏起來。然而此番宋淵再是小心,也不免碰到沈魚胸前肌膚。
「宋淵!你摸哪裡了?」
宋淵原來正是專心致志,驀地聽得沈魚嗔怒,心中一跳,手上一抖便覺手心擦過了一尖尖處。待他察覺了自己摸著哪裡,不禁慌道:「我不是故意的。」
沈魚驀然被他碰到了心口嬌嫩處,不覺身上一軟,只好道:「……你﹑快些包好。」
如此這般肌膚相貼,宋淵便是無心,身下也不禁微微生了反應。他深怕被沈魚察覺,只得匆匆把傷口包好,便馬上退出屏風之後。
第39章 三十九蜘蛛
宋淵人雖在屏風之外,但眼耳鼻舌身意卻無一不念著幾步之遙的沈魚。他緩了緩呼吸,見身下兀是不消,只得默念起《參同契》。念了一會,只覺心中旖旎情思確實淡了不少。然而念到:人所稟軀,體本一無。元精雲布,因氣托初之時卻又聽得沈魚喚道:「阿淵。」
沈魚聲音雖輕,然而此時落入宋淵耳中卻似鐘鳴。他聽得心中一跳,慌忙應道:「姐姐怎麼了?」
過了會他方聽得沈魚說:「……你去給俺拿件衣裳來,還要添些水。」
宋淵聞言啊了一聲,幾要忘了方才已吩咐夥計把熱水送來。既得了沈魚提醒,他便先把門外的熱水提進屋裡,然後又去衣櫃裡翻了一件中衣出來。
然而這次他再也不敢貿然闖到屏風之後,先在外頭問道:「姐姐穿好衣裳了嗎?」
其實那廂沈魚手邊只得一件抹胸並沒有甚麼衣裳,只宋淵想著,穿了總歸比甚麼都不穿好些。
「好了。」
宋淵聽得,不禁吁了口氣。因此時他身下也平復了不少,便抬腳走進屏風後面。入得屏風後,他先把衣裳交予沈魚,又往浴桶里添了水,然而這次卻是一眼也不敢再看沈魚。
待他把事做完,卻聽得沈魚道:「俺有些餓了。」
原來沈魚昨日同申靈都打了一場,因御劍而動了真氣。她知曉自己快要顯出真身,連忙奔回客棧,好不容易撐到店裡的夥計安置好浴桶方化了形。是以她從昨日至今已是顆粒未進。適才得宋淵打點了一番,她才稍稍回復了些精神,此番卻已是餓了。
「姐姐稍等,我剛剛已經讓人準備些吃食過來。」宋淵怕沈魚餓著,說罷便去了廚下把已經備好的吃食拿回房中。
因沈魚傷在右肩胛,不宜動手,宋淵便搬了櫈子在她旁邊,餵她吃飯。
這時沈魚正靠在桶沿上,見宋淵手上的食盤有一碗白粥﹑一碟酸菜和一隻鹹蛋便讓他把蛋黃挖了出來,並酸菜一起拌到粥里。
宋淵聽得依她吩咐辦了,只餵她時卻似是心不在焉,幾次把勺子擦到她臉上。
幾次以後沈魚便沒忍住了,「你﹑你在看哪兒呢?」
宋淵聞言始抬眼看她,見她臉上黏了些粥,忙拿袖子給她擦了,「看著粥啊。」
沈魚聽得,輕哼了一聲。兩人這般一來一往,好不容易方吃了半碗粥,沈魚卻道吃不下了。
宋淵見此皺眉道:「上次你現了真身,不過幾刻鐘就變回來了。怎地這次卻是拖了一整日?」
沈魚聽罷,撇了撇嘴說:「對付那壞道士可是花了俺大力氣……」
宋淵見她說著又合了眼,不敢騷擾她歇息,便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如此折騰了一番,已近傍晚時分。宋淵不敢離了沈魚,便使人送信予樊徐二人,說道因沈魚家中生了事,需得耽擱幾天。他陪沈魚把事辦了,方回去同他們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