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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沈魚見宋淵愁眉苦臉,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道:「看你以後怎麼招蜂引蝶?」
宋淵見沈魚調皮,一手把她扯到懷裡,正要捏捏她,卻忽地聽得樊見純喊道:「見源。」
沈魚一時疏忽,並未注意到有人走近,甫想到竟被樊見純碰見二人如此親密,身子便不禁一僵。
宋淵察覺,忙撒了手把沈魚扶好,又轉臉回樊見純道:「師兄回來了?」
樊見純聽得,一時並未應話,須臾始回道:「你來,我有話同你說。」
宋淵聞言點了點頭,與沈魚說了句「表姐在此稍候」,方隨樊見純離去。
宋淵與樊見純並肩而行,然而過了一會尚未見樊見純開口,便先說道:「師兄,我和表姐……」
只宋淵此話未完,樊見純已嗯了一聲道:「我知道的。」
「師兄既知道……」
「隱仙與龍門不同,原就允許門中弟子婚娶,你若要娶妻本來也沒甚麼。」
宋淵聽得樊見純話中之意,眉頭忽爾一皺,「師兄是甚麼意思?」
此時樊見純又默了會,方問道:「我之前不過隱隱有些察覺……只相處時日多了,便覺著﹑覺著,」樊見純說著,忽地撓了撓頭,「我問你,沈女郎是否﹑是否……並非人也?」
宋淵本就想過若隱仙中人知曉了沈魚真身該當如何,此番真就被樊見純點破,便點頭說了聲:「是。」
樊見純見狀,想了想方問道:「此路艱難,你可想清楚了?」
「清楚,」宋淵說著,定定看向樊見純道:「甘之如飴。」
樊見純與宋淵多年同門,早知他是外冷內烈的性子——宋淵面上與人交往總是冷淡疏離,然而內里性子卻十分倔強。若非如此,當年也不會在蓬萊鎮中等人等了三日。
樊見純既知宋淵性子,此番又見得他神色,便知他心意已定。是以他也未再多言,只拍了拍宋淵肩膀,「回去吧。」
第95章 九十五勢眾
樊見純與宋淵話畢便回到原地去尋沈魚。只適才沈魚見樊見純煞有介事,還道是隱仙教里又出了甚麼要緊要。然而沈魚待二人回來,卻見他們神色如常,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是以三人收拾停當,沈魚便趁機扯了宋淵袖子問:「剛剛你師兄同你說甚麼來著?」
宋淵聽得,先瞥了她一眼,驀地唉了一聲道:「師兄﹑他……」
沈魚見宋淵支吾以對﹑面有難色,不禁急道:「他說甚麼了?」
「他……訓斥了我。」宋淵說罷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他為何訓斥你?」
「師兄說……男女授不親,」宋淵說著頓了頓,又抿了嘴道,「他還說我與你如此扭扭抱抱不成規矩。」
方才沈魚在心中生了許多想法,卻未成想樊見純說的竟是這麼一回事。沈魚當下聽了,雙眉輕蹙,一時並未言語,須臾方又追問道:「你們去了那麼久,只說了這些?」
「不止,」宋淵說著搖了搖頭,爾後又挨靠沈魚耳邊道,「師兄說男女授受不親,你我既親了……那我何時娶你?」
沈魚那廂驀地聽得宋淵所言,只覺心中猛地一跳,不禁啊了一聲。然而待回過神來,沈魚復又側臉向宋淵看去,此番卻見得他神色狡黠,分明是在糊弄人。
思及此,沈魚便呸了聲道:「不說就不說,誰當真稀罕了?卻來編話唬我!」她說罷也不多看宋淵一眼,兀自拉馬走了。
此後三人與那鎮外人家作別,便各自牽了馬進蓬萊鎮。
待入得鎮內,宋淵見沈魚邊走邊看,便問她:「七年未曾來過,你可還認得?」
蓬萊鎮雖有隱仙教加持,往來遊客不少。然而北地畢竟偏遠,是以雖是過了七年,鎮上面貌變化卻不甚大。
故而沈魚聽得宋淵所言,便點頭道:「認得。」
「我們小時候吃過的那麵食鋪子也尚在。」
當年沈魚可是用珍珠結兩碗雜錦面的帳,宋淵自然未忘。那廂沈魚聽得他提起麵食鋪子,心中也頗懷念。又因此時已屆用膳時辰,宋淵便提議一同去那麵食鋪子用點吃食。
待三人於鋪子坐定後,宋淵先壓了聲線道:「你們可有留意鎮上竟是多了許多官兵?」
樊見純聞言頜首,問道:「這些莫不都是伊王的人?」
「按理說……藩王未得皇命,是不可擅自離藩的。若伊王似上次那般偷偷摸摸進京也就罷了,眼下他如此鋪張,只怕……只怕他志不止在蓬萊。」
樊見純聽至此,也不禁皺了眉,「難道他如此作為,當真是為了《千金翼方》?」
「一時之間我也未曾想明白。」
沈魚聽著樊宋二人你來我往,卻未曾說出個所以然來,便朝二人說道:「既想不明白,眼下便莫再想了,」沈魚說著把店裡夥計剛端到她跟前的雜錦面推至案中,招呼二人道:「等吃飽了我們便去閣皂山一探究竟吧。」
因當下樊宋二人也是別無他法,是以他們甫聽見沈魚所言便應了。爾後三人膳畢,果然便直奔閣皂山而去。蓬萊鎮是樊宋二人地盤,他們領著沈魚,不一刻便到了閣皂山地界。只三人如此順當走著,沈魚卻忽地施了輕身功夫,一躍而上,卻是立了在一棵老松頂上。樊宋二人見狀均覺詫異,可那老松頗高,又無甚落腳之處,這二人縱然有一身輕功,也只得在樹下干著急。結果樊宋二人在樹下等了一會,沈魚也便從樹頂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