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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靈聽得這一條尚算有理便點了點頭。
王靈官見此笑了笑,又舉了兩指道:「第二條更是簡單得很,只請大仙隨我上三清山一趟。」
「不成。」朱靈聞言,搖了搖頭,「我立過誓再不上三清山的,你若要予我經書送下山來便是,何需我上山?」
「我請你上山實在不只是為了經書……有位故人在山上等你已是多年,因那故人身弱,吹不得風,方冒昧請你上山相見。」
朱靈驀地聽他提起故人,心頭一陣莫名,不禁問道:「甚麼故人?」
「你上山便知曉了……鬼谷大仙法術神通,想來也是不怕上三清的,是嗎?」
朱靈聽了這話,自然知曉是王靈官激的將法,故而一時也不應話。
王靈官見此又道:「大仙今晚回去想想也未遲,明日辰時初我自在三清山下恭候。」
第47章 四十七來世
這夜沈魚因惦念鬼谷大仙,久未成眠。正在她輾轉反側之時,卻聽得外頭傳來人聲。只她方要起身,便聞得守在外間的宋淵喊了一聲「大仙」。沈魚一聽,知是鬼谷大仙回來了,忙扯了外裳披在身上,出了外間果見鬼谷大仙與宋淵站在一處。
沈魚見她全尾全須的,心中稍寬,歡喜地喊道:「師父!」
朱靈朝她微微頷首,轉臉卻皺了眉問宋淵,「這三更半夜的,你為何還在此?」
宋淵聽得答道:「因姐姐憂心大仙安危……」
只他話尚未說完,沈魚便上前說道:「師父這兩日早出晚歸,可是去龍門——」她說著瞥見了朱靈上臂的袖子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一時情急,便拉了她的手問:「師父,是那申靈都傷的你?」
朱靈聞言不語,轉身往桌邊坐下,抬手倒了碗茶方道:「他配麼?」說罷便把碗中茶飲盡了。
沈魚見了便上前給她添了茶,又問道:「那劃破你袖子的人是誰啊?」
朱靈仍是不接她的話,卻問宋淵,「《悟真妙經》的事你可有同晈晈說過?」
宋淵不妨鬼谷大仙忽地提起雙修一事,耳根不禁一熱。此時他偷眼看了看沈魚,卻見沈魚也悄悄地看著他。只二人眼神方碰著,又馬上分開了。
朱靈如此看著兩人,過了會方聞得宋淵應道:「說過的。」
朱靈聽了,微微頷首,「我已知《悟真妙經》下落了。」
這兩日宋淵正苦惱如何尋這經書。此番聽得鬼谷大仙的話,一時大喜過望,遂歡喜道:「請大仙指點迷津。」
「這書分上下冊,下冊說的方是雙修法門。然而這下冊有半部在龍門教,有半部在悟真教。」
沈魚聽得不明所以,便問:「這龍門教不是道門正宗嗎?怎地會有這經書?那悟真教同他們到底有何干係?」
她說罷,不覺間便望宋淵,卻見他眉眼彎彎隱有笑意,似乎在說:不是說過不練這雙修法門嗎?如今又問起來了?
沈魚見了他的樣子,正要反唇相譏,卻聞得朱靈道:「原來從前龍門教中有一派便是習雙修一途,這《悟真妙經》亦是龍門前人所撰。」接著朱靈便與二人說道那呂姓弟子如何毀了經書,又如何自立門戶,創了悟真一教。
宋淵聽罷,心忖:這龍門教的陰私事定是王掌教說與她知的。只他尚不敢在她面前提起王靈官,遂繞了個彎說道:「這下冊分成兩半,要從龍門教中取得殊不容易,我們還是先從悟真那邊入手吧。」
然而朱靈聽得卻擺手道:「明日一早我便上三清山取經。」
沈魚聞言,心中一驚,忙搖首道:「不成。師父你老人家道行再高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怎能……」
朱靈見沈魚憂心,默了默方道:「經書是龍門掌教答允予我的,你不必擔心。」
沈魚聽罷啊了一聲,忽又聽得宋淵道:「晚輩明日無事,不若便同前輩一道上山?」
朱靈聞言,睇了宋淵一眼,卻未應話。
宋淵見此,又勸道:「晚輩些微道行雖幫不了大忙,然而跟前輩去白雲觀也能侍候一二。」
「是。徒兒也去。」
「你又入不得白雲觀,上山作何?還是在山下歇著些。」
朱靈說罷,也不待沈魚答應便起身回了內室,末了卻與宋淵道:「我同王靈官約了明日辰時初在三清山下等,你也去歇了吧。」
宋淵聽了這話便知她這是允了,遂連忙去讓人要了個房間,留了沈魚師徒在一個屋子裡歇息。
到得翌日,宋朱二人一早便起來往三清山出發。二人甫到山下便見一個身著玄衣道袍的挺拔身影遠遠地候著。那玄衣道士自然便是王靈官。他見朱靈從遠處而來,心中不禁歡喜。然而見得她身後竟跟著一個隱仙小輩又不禁一愣。
王靈官認清他果真是布道大會上的隱仙道士,不禁問道:「大仙同這隱仙弟子有何關係?」
朱靈聽得答道:「他便是要與我徒兒雙修之人。」
宋淵未曾料到朱靈會如此說道,一時間便垂了眼不看王靈官。
那廂王靈官驟然聽得這話,心中微異,默了默方道:「既如此,都跟我上山吧。」他說罷,當即使了輕功向山上的白雲觀奔去。
宋朱見此,也施了輕功在他身後跟著。只宋淵與二人尚有差距,一路上便頗為吃力。如此約莫奔了大半個時辰,三人終於到了白雲觀。到得白雲觀,宋朱兩人便默默跟在王靈官身後,他們穿過許多屋所朱門,終到了王靈官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