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
不就是昨天路過茅草屋,又聽到裡頭有呻吟,她跑去扒窗戶,突然流了鼻血嘛,結果聖君就說她體內火氣旺,讓她喝茶降火,抄經靜心。
一邊抄一邊罵執道,火氣不降反升。
罵著罵著阮玉只覺口乾,伸手去倒茶,發現壺中空空,一揮手說:「大蘭,滿上。」
玉蘭樹寫:「誰叫你天天在書海看合修功法嘛,都看上火了。」
阮玉難得臉紅了一瞬,「誰叫我這幾天沒夢到莫問,若能夢中與他合修一番,又怎會流鼻血。」
玉蘭樹差點兒就寫,「那你去磨跟執道聖君嘛。」轉念想到聖君那身體狀況,可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真去求了,聖君又因為聖體衰弱原因無法滿足阮玉,那豈不是……
想到那個畫面,玉蘭樹差點兒連小紙板都扔了。
說道莫問,阮玉就很惆悵。
元寶化形的事讓阮玉很心動。
她入畫道,是不是也能化出有靈的莫問,再配合血魄珠,終有一天,莫問就能擁有真正的肉身。
所以,她要去跟聖君學畫?
阮玉內心很糾結。她心情不好,就原地轉圈,轉著轉著,有了想進茅房的衝動。
最近她跟著洛驚禪蹭了不少靈氣充足的好東西吃,而這些東西雜質少,她如今是築基修士了,吃進體內的東西,可以隨著靈氣運行而吸收,哪怕有雜質也是通過氣竅排出,五穀輪迴所用上的機會很少。
這許多天,肚子也就今天才有一點兒動靜。
阮玉想了想,還是決定進去蹲一蹲,蹲茅房,有助於她思考人生。
把五穀輪迴所掏出來,剛進去,就聽到裡頭的慘烈叫聲,阮玉一愣,隨後猛地想起來,她這幾天過得太充實,把一件很重要的事給忘了啊!
這許多天沒澆水,喇叭花會不會死掉了?
走近一看,不僅沒死,還中氣十足,一粉一白兩朵花正面相對,互吹喇叭。
發出的聲音都是殺豬叫,吵得人腦仁兒疼。
阮玉問:「小喇叭,這幾天考慮得如何?」
粉喇叭猛地一轉頭,發出了幾聲急促的豬叫!一聲比一聲高亢,那聲音幾乎要把她這五穀輪迴所的頂給掀了一樣。
阮玉:……
內心裡仿佛有一丟丟愧疚。
好好的花,被她給逼成了什麼模樣?原本能說人話的花中神童,現在連話都不會說了,只會豬叫。
阮玉將一直發出豬叫聲的小玉扣關掉後塞儲物袋裡,接著問:「現在想通了沒有?要是沒有,接下來,我們再聽點兒別的?」
聽音:你到底是什麼魔鬼!
它瘋狂點頭,我想通了,不就是幫你麼,可以!
阮玉見它這會兒點頭,問:「還想聽別的?行吧,想要什麼聲音,鋸木頭如何?」梵音扣里沒有鋸木頭的聲音,她大概得親自鋸木取聲了。
聽音心裡將阮玉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然而發出來得依舊是豬叫聲,短時間怕是改不過來。
只能又搖頭,表示我不聽,我不聽。
阮玉:「不要鋸木頭?那雷聲、雨聲、還是……」
聽音氣得花葉齊顫,內心嘶吼:都不是,我認輸,我認輸還不行嘛。
阮玉嘆了口氣,「都不是啊,可惜你不會寫字,否則的話,還能像玉蘭樹那樣寫出來。」
「你這樣,我真猜不出來。」
說到這裡,阮玉又道:「不如你跟我學認字吧,正好可以叫元寶一起學。」
「我先把字帖寫好,教你們讀,然後玉蘭樹監督你們抄寫字帖,以後你就是能說會寫的靈植了,漫山遍野的靈植,誰都比不上你。」
聽音:「?」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阮玉:好好學,以後的抄寫都靠你了。
出了五穀輪迴所,阮玉就把教聽音和元寶識字的事安排上了,她先是埋頭寫了份字帖,又在洛驚禪的幫助下,用陣法給字帖注音,它們指著哪個字,就能發出讀音來。
洛驚禪忙了一夜元神疲憊回屋休息,阮玉道了謝,次日梨園修行結束,她就將準備好的字帖拿出來說:「離雲,我要教元寶認字。」
阮玉讓元寶搬小凳子坐面前,又把聽音花放元寶旁邊,接著道:「我先來看看你們資質如何。」
阮玉隨手翻開字帖,手從字上一個一個點過去。
道不能得者,為見有心。既見有心,則見有身。既見其身,則見萬物。既見萬物,則生貪著。既生貪著,則生煩惱。既生煩惱,則生妄想。妄想既生,觸情迷惑,便歸濁海,流浪生死,受地獄苦,永與道隔。人常清靜,則自得道。
反覆幾遍後,阮玉先問元寶:「會讀了嗎?」都能化形的妖精了,悟性必然極高,這麼幾句話翻來覆去念了七八遍,應該能記住了吧。
就見元寶張大嘴巴,一臉懵逼。
阮玉:……
她有些緊張地看聽音。要喇叭花也是這樣的悟性,那得教多久才能派上用場啊。
就見喇叭花生出一截枝條,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寫了起來,很快就寫完兩行字,還一個字都沒錯。
它高高興興地昂著兩個小喇叭等誇獎,哪曉得阮玉搖搖頭說:「寫得一點兒不像。」
她語重心長地表示,「你可以寫慢一點兒,但是字跡,要跟字帖上的一模一樣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