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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驚禪嗅到了豆腐小娘手上的血腥氣。
你們剛給母馬接生,你手都還沒擦,居然擦我的臉,捏我的鼻子!
他一臉嫌棄地看著古青桑的手。
就聽古青桑說:「哎呀,我的乖兒,娘抱你出來。」
她竟然想把他從窗戶里拎出去?這得多丟臉。
洛驚禪連忙小聲道:「爹在呢。」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爹面前是個嬌柔的豆腐西施,難不成昨晚一夜踹門後,你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古青桑一臉後怕,「是呢是呢。」她轉頭喊窮書生,「相公,禪禪醒了。」
說罷,邁著小碎步緩緩走向窮書生,那纖細的腰肢扭得恰到好處,端的是嫵媚動人。
洛驚禪:呵呵。
難怪有人說,女人都是騙子。
越美的女人,越會騙人!
下午,耽擱了半天的窮書生和豆腐小娘一塊兒離家掙錢,給了洛驚禪獨處的時間。
洛驚禪仔仔細細地檢查了身體。
他發現這身體恢復得極快,經絡也更加寬闊,然而即便如此,修行速度也沒辦法快速提升。實在是凡人界靈氣太過稀薄,他這個瓶子是很能裝,然而靈氣太少,吸收一天也就那麼一丟丟,根本快不起來。
洛驚禪在雞窩旁坐了一個時辰,就已經把周圍的靈氣給吸空了。
他又坐了一會兒,發現無法再感應到靈氣後只能作罷,回屋子打開梵音扣聽。
「仙雲書院新入門弟子小比排名已出,前十分別如下。」
「阮輕塵、符冷軒、軒轅霸天、葉昊然……洛今宵。」
聽得這些名字,洛驚禪嘴角一點點耷拉下去。阮輕塵是他們這一代天驕榜排名第一的女子,出自一個背景頗深的隱世宗門,沒想到她也會進仙雲書院。
要知道,那些隱世宗門都是龐然大物,背景可不比仙雲書院差。
說起來,阮輕塵對他還有救命之恩。
他也沒想到,平時那麼冷漠,說話都惜字如金的人,會冒著危險將他背出秘境,還歷經千辛萬苦,將重傷的他送回了洛家。
誰曉得,洛家才是真正的龍潭虎穴,若他沒回去,恐怕還不會遭此大劫。
洛驚禪肯定不怪阮輕塵。
要怪只怪他太過仁慈,沒有將小叔那一系一網打盡,這才給了那群厚顏無恥之徒可趁之機。
仙雲書院在中州青要山。山下有龍脈,文運匯聚,已經養出了真正的山河龍靈。書院不摻和修真界的一切紛爭,凌駕在整個修真界之上,任何進了書院的弟子,在書院內都得放下以前的仇怨,做一個普通學子。
離開書院後,有仇報仇,有恩報恩。書院不會多加干涉。
仙雲書院每十年收一次弟子,能夠進去的,基本都是年輕一代天驕榜上的天才。洛驚禪注意到流霞並沒有出現在書院前十名單上,他覺得有些奇怪。
之前公布的名單里就有流霞,怎麼她沒能進前十?流霞原本就是天驕第八,又奏出一曲破陣實力精進,若她真的參加了比斗,絕對能擠進前五。
不可能連前十都進不了。
洛今宵那個拖油瓶,都能排第十。難不成,流霞也出了意外?
正想著,他就聽到梵音扣里傳來下一句話。
「流霞仙子並未去書院報導,奇了怪哉!」
「流霞仙子現身風雪州望月樓,修為再次突破。恐與阮輕塵爭奪榜一!」
洛驚禪嗤笑,流霞跟阮輕塵提鞋都不配。一個面冷內熱心地善良,一個笑裡藏刀心如蛇蠍,根本沒得比。
「拒絕書院,莫非是有更大機緣?」
「一曲落花逐水,聞著傷心,聽者落淚。原是傷感故友,天才早夭,零落成泥呀。」
天才早夭,零落成泥。咒誰呢?
我可去你娘的。
洛驚禪原本還猜測流霞是不是跟他一樣也出了意外,現在只想冷哼一聲,他還沒死,流霞就將他比作了雲端跌入地底的泥,人人都能踩上一腳。
落井下石的本事不小。本來兩個人都沒啥交集,那流霞偏要一次又一次踩著他揚名。
遲早……
得叫她跪下!洛驚禪想起最近幾日遭遇,憤憤地道,「叫她跪下叫上一萬遍爹!」
因早上耽擱半天,所有活計都集中在下午,小夫妻倆都回來得晚。
冬日天黑得早,他們到家時天都黑透了,外頭伸手不見五指。
洛驚禪吃井魚得了好處,修煉完畢後就跑到水井裡撈魚,他用的是窮書生掛在牆上的那隻竹簍,然而撈了一下午,連片魚鱗都沒撈到。
眼瞅著天全黑了,洛驚禪看了一眼隔壁掛在屋檐下的燈籠,他去屋子裡翻了翻,也掏出一盞紅燈籠出來,默默走到了鄰居家。
這中年婦人知曉豆腐小娘的厲害。
必然會替他點燈。
他拎著燈籠直勾勾地盯著中年婦人看,蘇婦人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一邊翻白眼一邊給他點了火。
「省著點兒油。」她嘖嘖兩聲,「你們家什麼家底,你一小孩哪知道。」
「等你爹娘回來,還不得心疼死。」
洛驚禪:「那就給點兒燈油。」
蘇婦人叉腰,「你想都別想。」
他面無表情地繼續,「我娘一拳能打死一頭熊瞎子。」本以為這話一出,蘇婦人就該老老實實地認輸,畢竟她又蠢又慫,哪曉得她竟是一下子坐倒在地,「沒門兒,老頭子你快回來給我做主啊,如今一個黃毛小兒,都敢跑到咱家裡來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