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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他剛剛還說自己在修煉,結果……
掌教威嚴不存啊。
李蓮方訕笑一下,「你看到了啊。」
阮玉匆忙道:「不,不,不,我什麼都沒看見。」
沒看見你們幾個大男人光著身子一起修煉,這,到底是修煉的什麼邪功啊,采陽補陽?
她慌亂之下,啪嘰一聲蓋下了鏡面。
李蓮方:「我怎麼覺得她好像誤會了什麼。」
幾個大男人互相看了看,俱都眼皮一跳。
死丫頭,你別亂想,我們只是在一起泡溫泉!你可千萬別在聖君面前胡說八道啊。
第21章 烏龜
山上,阮玉又做了夢。
她坐在課堂上,面前書桌上是一張空白答卷,台上的老夫子一手背在背後,一手拿著把戒尺。
這也是她夢裡的名場面了。好似哪幾天心情差些,壓力大點兒,就會夢到不會答題,一開始心頭急得很,不過麼,夢到的次數多了,阮玉也有了應對之法。
《阮公解夢》里,夢見考試有很多種情況,吉凶不定,但若是大雨中考試,則為吉。應試逢雨,本為不順,但夢中得之,則為吉兆——主功名大利。
只要下雨,不管考的是什麼,誰考,答得好還是答的差,都是吉兆。
於是阮玉也不焦慮自己的白卷了,她側頭看窗外,等一場雨。
結果剛望了下窗外,老夫子就走了過來,用尺敲她的頭,說:「別東張西望。」
阮玉頭一抽一抽地疼,額頭位置的青筋突突地蹦,她都能清楚地聽到自己血管跳動的聲音。阮玉這才想起自己昏倒前似乎被傀儡人給踹了一腳,所以現在被尺子拍得疼,會不會是因為現實里她頭疼的原因。
她嘀咕道:「掌教是不是故意的,想用這樣的方法滅口。」阮玉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隨後幽幽嘆氣,「誰叫我撞見了他們特殊的修煉方式呢。」
這還是正道第一大派,瞧著跟話本子裡描述的魔道什麼合歡宗、極樂宮都差不多了。
戒尺又拍到了她面前的白卷上,「你還一個字都沒寫!」
阮玉抬頭,看了一眼老夫子,隨後噗嗤笑出聲。這滿頭白髮的老夫子,居然是執道聖君的臉!雖說白髮蒼蒼,滿臉皺褶,臉上還有黃褐斑,但阮玉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就是她想像中執道聖君該有的樣子。
三千六百歲的老頭子了,他那臉可不就是張曬乾的了橘子皮。
眼看尺子又要落下來,阮玉連忙說:「我寫,我寫。」
然後,她就在白紙上畫了個大烏龜。烏龜腦袋上,寫上執道大名,在烏龜殼上,又給寫上規矩兩字。
這執道聖君,成天把規矩放在嘴上叨叨,可不就像她畫的王八,套在殼子裡生活,真是規規矩矩。
她畫完王八,又扭頭看窗外,隨後眼睛一亮。
他來了!
莫問小哥哥他帶著漫天的陰雲過來了。好似每次夢到這美男子,都會有陰雲密布,阮玉都懷疑自己潛意識裡把他當成了雷公電母。
她以前看的話本子裡,不管正派反派都會被雷劈幾下,所以她一直覺得九天神雷才是這天底下最威猛的東西,所以,她的夢中小情郎,就是天雷成了精!
等到小雨淅淅瀝瀝的落下來,阮玉高興壞了,雨中考試,吉兆!
阮玉唰地一下起身,提起裙子往窗邊跑。
身後老夫子還在罵她不守規矩,手裡的戒尺拍得啪啪響,然阮玉半點兒不帶怕,等到了窗戶邊,她一腳踩上凳子,從窗子裡一躍而出,直接張開雙臂,往莫問懷裡跳。
上次都夢到跟他成親,結果還沒辦正事兒,她就醉倒了。
這次,她肯定得多占點兒便宜。
逢歲晚沒看阮玉。
他在看屋子裡的老夫子,以及阮玉桌上畫的大烏龜。
老夫子依稀能看出自己的眉眼,而桌上的大烏龜,更是直白地寫上了他的尊號——執道。
老頭子加大烏龜,這就是阮玉對他的印象。
呵。
雖說夢魘之中和現實里他的想法和態度會有些不同,但不管有多大差距,他們始終都是同一個人。
逢歲晚心頭冷笑,就這樣還想我接著你?想都不要想。
在阮玉落下之時,逢歲晚往側邊讓開,對上阮玉那雙瞪得圓溜溜的大眼睛,他心頭一滯,手上動作比腦子裡的念頭轉得還快。
他抓住了阮玉後背上的衣衫,將她輕鬆拎起後,扶著她站穩。
隔著衣衫,他手指間都還能殘留著她身體的溫度。
阮玉:「我就知道你會接住我的。」
逢歲晚藏於袖中的手指輕輕摩挲幾下,視線卻是在阮玉的脖頸上快速的一掃而過。
在沉睡之前,逢歲晚很想拎著阮玉的後脖子將她扔出忘緣山,像是扔一隻調皮搗蛋的小野貓。
現在麼……
夢裡的阮玉皮膚白皙,嬌俏可愛,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晶瑩剔透,周身好似披著一層朦朧月光,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他都想問上一句——你做夢還給自己用上美顏丹的?
若不是知道她現實里是個什麼樣子……
逢歲晚都懷疑自己會忍不住心動。他被魘氣折磨太久,她乾淨又溫暖的夢境,無時無刻不在吸引他。
這個夢主,在他眼裡,自然也是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