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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阮玉問,他繼續道:「現在不能喝,花在我肚子裡。」
「有影響嗎?」阮玉好奇。
「這不是擔心麼,萬一燒起來了呢。」他揉著肚子,「疼還是會疼的嘛。」大家都覺得他因禍得福,修為直接從元嬰期一層連升了兩級,但怎麼說呢,鱗花是大能煉製過的,煙火依舊會綻放,他將其吞下,只是隔絕了外界探測而已。
即是說,隔一段時間,鱗花就會綻放,他的內臟會因此而受傷,疼痛難忍。
這是一個摧毀和新生的過程。哪怕有丹藥治療,使得痛苦的時間縮短,疼痛依舊會一次一次地重複出現。
「酒進了肚子,一會兒鱗花爆裂了肯定威力更強,算了算了。」他從盤子裡取出一根細長的肉條,「我吃點兒這些就行了。」
他大口嚼著肉條,說:「真香!」
阮玉沒好意思說那是狗糧。
元寶還有個愛好,就是把自己的食物打上標記,具體為,每一根都先舔舔。
阮玉忽然出聲:「要不,不藏了?我感覺這裡的人也沒我厲害。」這意思就是他們不怕別人搶奪,壓根兒不需要藏花,哪怕整個萬花谷的散修全部聚過來,她也不怕。
酒鬼連忙搖頭,「使不得,使不得。」他一臉嚴肅地道:「你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之前遇到的是林家寄生了鬼哭藤的修士,他們的修為是被鬼哭藤強行提升上去的,跟那些根基深厚的出竅期修士相差甚遠,這次進來的,有一個叫林深遠的前輩已經領悟出了域。」
「你知道域的吧?」酒鬼問完,又覺得多此一舉,就她這樣的妖孽,能不知道域?
阮玉知道域。上次去接徐青竹的時候被毒手苗千機埋伏,就被困在他的毒域之中,險些全軍覆沒。
她問:「是什麼樣的域?」
「紅塵域,不過我沒見過,不知道具體是怎樣的。林老前輩從不濫殺無辜,他這次是來替孫子奪鱗花的,希望他這會兒已經找到了。」酒鬼嘆口氣,「總之這裡頭很多人咱惹不起。」他拍拍肚子,「可得把花藏好了,都別來跟咱搶。」
說完,他又豪氣地道:「這點兒疼算什麼,我忍得住。」
阮玉說好。
接著分出一縷神念跟逢歲晚溝通,「相公滿意了嗎?」
試探酒鬼的話,是逢歲晚讓她說的。
事實上,她才不會說什麼你們都放馬過來,我一個人能對付所有人呢。
爹說過,做人要低調。
「你別擔心,我還有喇叭花呢,也能分辨這些人是否藏了禍心。」這次出來,阮玉把聽音花也帶上了的,只不過沒像以前一樣抱手裡。
聽音的位置被胭脂老祖給占了。
她總不能一手抱水盆,一手抱花盆,那像個什麼樣子。
聽音又不敢跟胭脂老祖爭,只能委委屈屈地住了儲物法寶。
然後呢,聽音跟她結了契,本可以在識海內交流,可逢歲晚進來後,聽音就成了小慫包,壓根兒不敢冒泡,以至於這麼多天過去,它都沒怎麼露面。
真是個被逼上了絕路的小可憐。
總而言之,她阮玉可不是什麼天真善良的小白花,傻乎乎的別人說什麼都信!
她只是裝得像小白花而已。就好像一開始在仙雲宮,所有人都覺得她膽小嬌氣一樣。
當然,這個印象在掌教他們心裡已經根深蒂固,目前仍未改變。
逢歲晚:「嗯。」他有他的顧慮,但此刻還不能確定,暫且看看再說。
酒鬼打開了話匣子,「你說為何我們跟外界聯繫不上了,是被結界封鎖起來了嗎?到時間後結界應該會打開吧?以前的比斗雖說也會死人,但傷亡其實很小,而這一次……」
他眺望遠方,聲音里透著一絲寒意:「仙盟的人,該不會讓我們殺到最後只剩下十人吧。」
「就像養蠱!」他眉頭皺起,「我們就好比關在一個籠子裡的蠱蟲,互相廝殺,留下最強的那一個。」
說完又甩頭,「不對,不對,不該是仙盟的手段,難不成有邪魔插手?」他頓了一下,語氣驚悚,「總不會是那位吧!」
阮玉問:「哪位?」
「那一位,那一位啊……」他有點兒不想提名字,但看阮玉居然聯想不到,最終還是壓低聲音說:「傅紫衣啊,被困的人無法聯繫外界,外界的人不知此地出了意外,這分明就是傅紫衣當年的手段!」
傅紫衣的名字經人提起,識海內的逢歲晚就有了變化。阮玉都能感覺到有魘氣出現在她的識海當中,隱約可以聽見有人在嘶吼,在尖叫。夢魘里的逢歲晚最經不起刺激,阮玉連忙分出一縷神識去安撫他,又對酒鬼說:「傅紫衣都消失一兩千年了,再說,她真要復出還不風風光光的搞個大事,滅點兒散修做什麼?她不要面子的嗎?」
「怎麼也得把仙盟一鍋端了才當得起天下第一女魔頭的凶名。」
「不然不就越混越回去了?」
以前還動輒傾覆一州,無數修士灰飛煙滅。現在,就一個萬花谷,滅一些資質、修為都不行的散修?太跌份兒了。
阮玉堅定地認為,這肯定不是傅紫衣做的。
「你說得也有道理。」酒鬼被說服了。
識海內的逢歲晚也安靜下來,顯然,他也被說服了。
阮玉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