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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最重納新,每一年,都會有大量弟子在外遊歷,負責將那些資質符合的弟子納入自己門下,每挑到一個好苗子,對宗門來說都是一份貢獻。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沒有加入門派,身上沒有勢力銘牌的散修,一般來說只有兩種情況。
絕大多數屬於資質極低,達不到加入最末門派的標準,只能自己摸爬滾打,艱難修行。這一類,除非有天大的機緣,大都實力低微。
還有一種,就是宗門或家族覆滅後不願再加入新勢力的修士,這一種的實力就說不準了。
阮玉啊了一聲,問:「所以得帶幫手,還得實力很強,且一直沒有身份銘牌的那種?會不會有大宗門強者退出師門來參加呢?」
逢歲晚搖頭,「公布的規則並不詳盡。此次的資格爭奪過於兒戲,恐有陰謀在內,正因為此,我才讓你放棄。」
阮玉心說,可我不能放棄呀。
她抬起頭,問:「不是人可以嗎?」
「什麼?」
阮玉繼續說:「幫手不是人可以嗎?」
逢歲晚想了想說:「既然沒其他限制,想來是可以的。但虛空獸……」仙雲宮說到底根基並不算太深,三千多年的門派,跟修真界那些傳承數萬年的門派相比還是有所差距,至少,他們並沒有什麼護山神獸。
當年,他覺得沒那個必要。
後來魘氣失控,馴養的靈獸所受影響最深,原本性格溫順的也變得暴躁兇殘,就使得仙雲宮的靈獸大都被送走,只留了一些靈智修為都不高的坐騎給新人弟子代步。
虛空獸是唯一的例外。它雖是幼年期,但壽命極長,元神強大,且能睡在虛空裂紋里,又是天生純善的靈獸,被魘氣影響後也能控制住自己。
逢歲晚以為阮玉說的是小西瓜,「它的實力不夠,魔淵靈氣特殊,魔息和煞氣都能影響到它,對它來說,那些是它不喜歡的污穢。在萬花谷內呆上幾天,它撕裂虛空的能力會減弱,沒辦法將你藏到最後。」
阮玉搖頭,「我說的是胭脂。」
她掏出那片魚鱗,笑著道:「滌心湖裡的山河龍靈。」
魔淵本來就是胭脂老祖的地盤,它又不是人,肯定沒有身份銘牌,既然進萬花谷的生靈沒有修為和年齡限制,那她完全可以帶著胭脂魚進去啊。
阮玉讓小西瓜去問問胭脂魚有沒有空,不消片刻就得了肯定答覆。
於是阮玉開開心心地道:「穩了,這下你放心了吧。」
逢歲晚:「……」
誰能料到這個走向。有一隻山河龍靈陪伴在她左右,誰還傷得了她?
小西瓜在一旁小聲補充:「雖然老祖答應陪你一起去,但它讓我轉告你,不到性命攸關的時刻,它都不會出手。它還說……」
偷偷瞄一眼逢歲晚,小西瓜身形都變淡許多,「它還說,自己的道侶自己看著,要別人管算什麼男人!」
吼完這句話的小西瓜直接消失在原地,阮玉扭頭去看逢歲晚,就發現他沒什麼表情,看起來並沒有把這話放心上。
阮玉低低咳嗽一聲,忍著笑說:「我知道你是個男人。」
逢歲晚淡淡道:「時間太短,就這麼幾天時間你也沒辦法提升太多,我想到了一個辦法,需要你配合。」
「什麼辦法?」
逢歲晚:「神魂合修的下一個境界……」
阮玉立刻舉手,「我知道我知道,魂牽夢繞!」她眨巴眼睛,「可這一境界,書上說很難達到啊。」
魂牽夢繞要達成的條件極為苛刻。
修士結為道侶,簽訂同心契,並徹底放開彼此的元神屏障接納對方,僅此一條,世間九成的道侶都做不到。每個人身上都有秘密,哪怕是夫妻,也有許多事不想讓對方知道。因此,徹底放棄束縛,讓對方能夠窺探自己的所有秘密,這一點兒,能做到的屈指可數。
而魂牽夢繞,還需要他們對神識有精確的掌控能力,就好似將神識編織成陣法,從而達到突破空間的界限,使得哪怕位於天涯海角,神識亦能常伴左右。
「要是能達到魂牽夢繞之境,你的一縷神識可以陪我一起去萬花谷,還能進去上古秘境對不對?」阮玉眼珠一轉,「那我豈不是跟話本子裡寫的一樣,擁有了一個……」
逢歲晚好奇地挑了下眉。
就聽阮玉一臉欣喜地說了個什麼都懂的隨身老爺爺!
逢歲晚:……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
逢歲晚沒想到阮玉會在室外直接探入神識,他僵在原地,仿佛手腳無處安放。
眼前的草地上恰好有一株狗尾巴草在隨風輕晃,逢歲晚便覺得,那探入他識海的神識就如同一根狗尾巴草,輕掃他的識海,明明脆弱得不堪一擊,卻能輕易地在那片本該沉寂的死海中掀起驚濤駭浪。
逢歲晚強忍著那些不可言說的衝動,直接運轉靈氣施展了個小擒拿手,將阮玉拎回房間,扔到床上。
他隨後盤腿坐到床上,剛坐下,阮玉就纏了上來,逢歲晚板著臉將她定住,並上手把阮玉擺出了盤膝而坐的姿勢。
他只定了她的身,並未封她的嘴。
阮玉臉紅彤彤的,一雙眼睛裡含著春水,幽怨地盯著他,口中埋怨道:「是你說要修魂牽夢繞,你這人怎麼……」
逢歲晚:「此境需要靜心,哪怕神識交融,也得心如止水。否則,神識如何能像靈氣那樣編織成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