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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無風,燭火卻往東方微飄,李蓮方四人護著阮玉朝著火苗晃動的方向過去,在一間破院的水井旁停了下來。
水井上蓋了塊巨石,將井口蓋得嚴嚴實實。洛存真手中戒尺往石頭上輕輕一拍,便將石頭劈得粉碎,露出了黑洞洞的井口。
一股惡臭從井底傳出,熏得阮玉幾欲作嘔。
從上往下看,就見井內無水,底下堆了不少屍骨,其中有些都還未完全腐爛,看著死的時間也就在一個月內。
阮玉強忍著噁心用神識搜了一圈,沒看見什麼珠子,她皺著眉問:「真在裡面嗎?」井裡就那麼大的範圍,也沒遇到陣法結界,神識能看得清清楚楚,壓根兒沒有什麼珠子。
且這會兒那白燭也沒動靜,火苗紋絲不動,就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找對了地方。
「先等等看。」
仇牧遠將一顆亮晶晶的石頭扔到井中。那石頭落到井裡散發著幽綠的螢光,將井裡的屍骨照得更磣人了一些。
等了大概半個時辰,石頭突兀地閃了一下,接著光亮消失,像是被風給吹熄了一樣。
仇牧遠見狀後道:「井下果然有裂隙。」他還給阮玉解釋了一下,「那是界河底下的流光石,在河底的時候都是發光的,一旦拿出河面,被裂隙特有的罡風一吹,石頭上的光澤就會消失,一般用來測試四周有沒有虛空裂隙。」
「這水井底下,就有一道裂隙,通往未知的地方。」仇牧遠一邊說,一邊撐起一方防禦結界,說:「我們得下到井裡去。」就知道此行沒那麼簡單,要找到雲夢蛟珠還得費些功夫。
就怕當年的傅紫衣還在周圍設下了什麼陷阱,將前往此地取珠的人一網打盡。
一想到對手可能會是傅紫衣,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不過,縱然前路荊棘遍野吉凶難料,亦將坦然無懼仗劍隨行。
洛存真一臉凝重地道:「我在前面探路。」
李蓮方隨後說:「我殿後。」仇牧遠和孤雲岫居中,將阮玉護得嚴嚴實實,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將以阮玉性命為重。
有流光石探路,他們很快就找到了裂隙的真正入口,那是極其細微的一道口子,不過針眼大小,然而一旦神念注入其中,便如同被捲入黑洞,整個人都將被吸入其內。
等其他人都進去了,李蓮方在四周布置好陣法結界,使得水井看起來恢復如常,將他們來過的痕跡徹底掩蓋後,他才緊隨其後,一頭扎入裂隙當中。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如何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風很大。
眼前霧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阮玉沒逞能,也不自己用神念看了,就跟著長老們走,顯得乖巧聽話得很。
只是沒多久,阮玉就發現身邊的四人都有點兒不對勁,領路的洛存真走著走著,突然原地揮舞戒尺,像是在舞劍,而掌教則盤膝而坐,開始打坐修行,孤長老更厲害了,手裡拿著個丹藥瓶往外重重一擱,喊:「九筒,碰!」
唯一正常一點兒的就是仇牧遠,他靜靜站在原地目視前方,好似他面前,正站著一個人。
阮玉:……
本以為是四個大佬保護她這個菜雞。
萬萬沒想到,大能們居然輕易中招,就剩她一個清醒?
阮玉想了想,默默掏出那個天音鈴嘩啦啦一通搖,雖不知道他們怎麼就陷入幻境,但這鈴鐺有震魂的效果,總能把人給驚醒吧。
果不其然,鈴鐺一響,四人皆回過神,其他三人還好,仇牧遠竟是腳步踉蹌一下,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阮玉:「你沒事吧?」
仇牧遠:「沒事。」他一臉嚴肅地道:「這三百年來,我們一直守在忘緣山,元神或多或少都被魘氣侵蝕過,如今來到這地方,竟是被輕易地影響了神志,陷入了幻境之中。若非你將我們喚醒,只怕我們還得困上一段時間。」
孤雲岫還有點兒遺憾:「居然出來了,我剛正要胡牌了。」他頓了一下後說:「好像就消耗了一點兒神識,沒有太大的損害。這應該跟雲夢蛟珠有關係,那珠子,原本的能力就是讓人做個好夢而已。」
「我們應該距離那珠子很近了,大家仔細找找看。」
又走了沒多久,五人就看到混沌之中,出現了一個黑影。
那是一條龍。
準確來說,是一具龍屍。巨龍身體已經乾癟,左眼空洞,右眼裡,盛放著一顆灰色的圓珠,那個,顯然就是他們要找的雲夢蛟珠了。
「小心,這應該就是那頭被斬殺取珠的雲夢蛟龍。」
殺了龍,剖了龍珠,還將龍屍煉製成傀儡,用來盛放蛟珠,誰想將蛟珠取出,必將驚醒這具充滿了怨氣和煞氣的龍屍,而這龍屍散發出來的氣息十分強大,應該有渡劫期的實力,他們四人聯手也只有一半的勝算。
李蓮方沉聲道:「先結陣。」
趁它未醒,結陣,四人合力發出最強一擊,若順利,便能將風險降到最低。
然而就在四人剛站好位置,齊齊運轉靈氣之時,那龍屍一顫,緊接著,大嘴張開,口中噴出大量黑氣。
阮玉想都沒想,直接祭出了劍符。
在夢域裡用劍的時候太多,每一劍都威力無窮,以至於她揮劍時無比自信,總覺得我這一劍斬出,可劈山斷海,碎裂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