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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分身已經去送消息了,本體紮根院子裡沒走,這會兒偷偷拿了塊留影石,將聖君醉酒後的樣子給記錄下來。把石桌當玉蘭樹也就罷了,只要不把樹樁子當阮玉就行。
這般想著,就看到執道聖君一步一步地朝著自己過來了,他站在樹下,眉頭緊鎖,說:「你怎麼醒了?」
玉蘭樹嚇得一哆嗦,樹葉子抖得沙沙響。
逢歲晚:「你喝醉了,不要亂跑。」他伸手,下意識地去牽阮玉的手,「回去休息。」
拽著手走兩步,沒拽動,逢歲晚眉頭鎖得更深,而身後的玉蘭樹抖得更凶,它怕啊,它怕聖君一氣之下把它給連根拔起,要知道,執道聖君是有這個本事的。
這是它的本體,真被從土裡拽出來,它也會元氣大傷的。
逢歲晚握緊了他抓住的小手,心想,怎麼手粗糙成了這樣?原本白皙嫩滑的小手,此刻粗糲得宛如老樹皮一般,莫非是沒有休息好?還是在夢境裡受了委屈,影響到了現實?
他想了想說:「我記得我有藥膏。」說完,鬆開手,又去翻找匣子裡的丹藥瓶。
玉蘭樹剛鬆了口氣,結果執道聖君的手又抓在了他樹幹上,並說:「沒找到,等我明天給你煉。你現在,需要休息。」
眼看他又要拔樹了,玉蘭樹急得在他識海里大聲呼喊,然仍沒有什麼效果,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玉蘭樹樹根底下發出一道嬌滴滴的聲音,「我不嘛。」
「我不嘛,我就要在這裡看星星,看月亮。」他胳膊微微晃動,好似有人抓著他的手,輕輕搖晃,宛如夢中場景重現。
阮玉這嬌滴滴的聲音,誰抵得住啊。
反正喝醉了的逢歲晚沒能抵擋,他沉默一下,說:「好吧。」我陪你三個字到了唇邊,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接著,逢歲晚靠樹坐下,緩緩闔上眼眸。
時間到了,他再次陷入昏睡,玉蘭樹這才鬆了口氣,把根須底下的喇叭花給刨出來,在地上寫了一個巨大的謝字。
剛剛多虧了聽音模仿了阮玉的聲音,否則它就完蛋了!
聽音最近一直只會豬叫,不過這些天跟阮玉接觸也多,對阮玉的聲音也十分了解,危急關頭,倒也憋出了阮玉的聲音,總算是把這醉鬼給糊弄過去。
它被玉蘭樹藏根里的,玉蘭樹真被暴力拔掉,它也討不了好,救玉蘭樹等於自救。
聽音心有餘悸,「醉鬼真可怕。」
那可不是!
不過玉蘭樹心裡補充,我覺得阮玉更可怕。
當年,聖君身體元神都遭受重創,巨大的痛苦之下,他都能堅持回到仙雲宮,將事情簡單交待下去後,回到忘緣山自己的寢殿床上躺好昏睡,結果現在,他居然就這麼衣衫不整地睡在了樹下。
只因喝醉把樹當成了阮玉,聽了一句撒嬌便把持不住,想留在這裡和阮玉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這可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哦。
玉蘭樹看著樹下倒著的執道聖君有點兒頭疼,阮玉趴桌子上睡,它可以把阮玉挪床上,而執道聖君昏睡之後,旁人難以靠近,唯有阮玉是個例外。
它沒法挪人……
甚至都不能給他蓋床被子。
算了,就這樣吧。
第87章 鬧著玩
逢歲晚陷入昏睡,元神立即沉入夢魘之中。
他頭有點兒暈,仍舊打起精神,尋找阮玉。然而,周圍只有一望無際的黑暗,魘氣翻滾如雲,還有一些張牙舞爪地襲擊他的元神,扯動纏身的鎖鏈,想要加深他元神上的痛楚。
他卻沒感覺到一點兒疼痛,大約是元神微熏,痛覺被大大減輕。此刻入了夢魘,成了莫問,眼裡心裡,都裝著阮玉,更不覺得疼了。
阮玉醉酒,睡得太沉,沒有做夢。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卻叫人心頭有些遺憾。他不禁在想,阮玉是如何脫離夢境的?她知道那是夢,所以不願沉迷,還是夢中的莫問,其實遠沒有他想的那麼重要?
心不寧,元神不穩,如有瑕,魘氣便能通過那些裂紋入侵,將原本就被魘氣纏繞的元神侵蝕更多,逢歲晚雖有些醉了,卻也清楚地知道,他不能再胡思亂想。
好在阮玉平安,他可靜心。
一遍又一遍的默念靜心咒,逢歲晚終於平靜下來,而此時外界,玉蘭樹伸出去的小樹杈,已經拿到了想要的醒酒湯和凝神香。
靈汐還在山腳,它拿到東西後就想走,沒想到走不掉。
樹枝被靈汐一腳踩住,它用力掙了幾下沒掙脫,果斷轉回身,舉起小紙板,上面寫:「還有什麼事?聖君已經睡了,此地不宜久留,仙君儘快出山才是。」
執道聖君入睡以後,忘緣山始終都有魘氣失控的危險,誰也不知道意外什麼時候到來。
但玉蘭樹知道,今天聖君喝醉了酒,魘氣失控的機率比從前更大。所以它好言相勸,免得真的夢域出來,把靈汐仙君也給卷了進去。
它怕到時候靈汐仙君在夢域裡拖後腿……
畢竟,夢域裡能否順利脫身,跟修為實力沒太大關係,它怕靈汐犯蠢。
靈汐臉若冰霜,冷冷道:「這些是拿給阮玉的?」師兄從不酗酒,更用不上醒酒湯。這些東西,只有阮玉需要。
師兄原本每天清晨都要過來為洛驚禪治療元神,結果,今天他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