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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陳玉的聲音,冷刀心裡頭像是燒了把火。
這群人比較難纏,特別是發現他們居然絕大多數都是原來的仙雲宮弟子之後,冷刀更是暗暗後悔,心頭把陳玉這混帳東西罵了千萬遍。
仙雲宮的執道聖君雖被夢魘纏身不能出山,可他還沒死呢。
就算這些人已經離開了仙雲宮,可他們也曾是仙雲宮弟子,萬一執道聖君恢復了,要給門下弟子出口氣呢?
總之,冷刀並不想跟這群人撕破臉。
偏偏她拿出了令牌,見令如見君,他不得不從,只能硬著頭皮替她搶一條狗。
說出去都沒人信,他堂堂血影衛第一刀修,竟然要跟一群人搶一頭只有金丹期的狗,關鍵是,一刻鐘過去了,他還沒得手。
這群人意想不到的團結,連一個明顯是魔淵修士的也不例外。他們結陣護狗,由劍修頂在前面分擔削弱他的威壓,使得他不能輕易鎮住所有人搶走黃狗。
沒搶到狗就算了,他的手腕還被狗給咬了一口,冷刀本就心情煩躁,再聽陳玉一催,氣不打一處來,心裡頭連帶老魔君和小魔君都一起罵了。
罵歸罵,狗還得搶,他不想殺人,之前一直連刀都沒拿,但現在看來,他得出刀了。
否則的話,一群低階修士將他逼成這樣,他冷刀的臉往哪裡擱?
冷刀取出了一柄刀。
刀無柄,握刀的手早已纏滿繃帶。
冷刀:「出刀則見血,為了一條狗,至於嗎?」
離雲冷冷回道:「至於。」
冷刀垮下臉,雙眼如鷹隼,「我本不想傷你們,既如此,得罪了!」
阮玉醒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吵鬧不休,刀劍爭鳴、鼓樂陣陣,期間還夾雜著幾聲狗叫。
不過她沒空管那些人。
神念陡然放開,怒喝一聲,「誰讓你偷偷摸摸過來的,滾!」神識化作一道劍意,直接飛出裂隙,斬向了正在外頭探頭探腦的坑精。
劍意還沒落到它身上,坑精就發出了一聲悽厲的長嘯,它甚至還喊:「我不知道您也在這裡,別殺我。」
這分明就是之前張七的聲音。
喊完,坑精陷入地下消失,它呆的地方又漏了一地東西,這次倒不是嚇尿了,而是在劍意斬到身體之前,它壁虎斷尾一般捨棄了一部分身體,跑了!
所有人都聽到了坑精的慘叫和求饒,冷刀和陳玉也不例外。
兩人臉色變了。
那屋子裡的人到底是什麼修為,竟然能把那麼兇殘的腐泥獸給嚇跑了?
冷刀神識放開,鎖定木屋。
屋子窗戶半開,桌上有個水盆,裡面有條魚在緩緩遊動。
冷刀瞳孔一縮——那魚,竟是在盆中游出了陰陽八卦的圖案,隨著水波蕩漾,仿佛有巨浪打來,一下子衝散了他那縷偷窺的神識。
等到看到打著哈欠從屋內走出的女子後,冷刀直接收刀了。
他連對方的修為境界都看不出來,如何再敢托大。
陳玉還想多說什麼,在注意到冷刀的動作後也閉了嘴,她憤憤地低下頭,腳用力,一點一點地碾碎了地上的一塊石頭。
想像著等離開萬花谷,她跟小魔君告狀後把這些人通通抓起來,他們就像是她腳下的石頭,被她一點點的碾碎,這就是一二再,再而三得罪她的代價。
阮玉問:「怎麼回事啊?」
她問話時,看的是跟大家對峙的鷹鉤鼻老者。
冷刀心頭一驚,竟不敢與其對視。
她的眼睛裡有一片銀色,赫然是萬千劍意蘊藏其中,只一眼,便叫他心尖兒直顫,神識險些被劍氣所傷。
元寶汪汪叫著告狀。
它說不清楚,差點兒忘記穿衣服當眾變人,好在離雲眼疾手快的將它按住。
元寶:「你怎麼知道我想做什麼?」
離雲心想——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屎。
這話,粗俗得很,倒是不方便說。
阮玉很快就了解了來龍去脈,「冷刀、陳玉是吧?想搶我的房子,還想搶我們的狗?」
她好氣哦。
還小魔君洛驚禪心尖兒上的人,這洛驚禪什麼眼光,對她愛而不得後轉頭找了這麼個女子,連名字里都有一個相同的玉字,膈應誰啊他!
阮玉笑嘻嘻地說:「還在這裡動刀子了呢?聽說你們是被那小坑追到這裡來的?我也懶得動手了,不如我直接叫它回來把你們帶走?」
她說完,喊了一聲:「小坑……」
剛喊了一聲,那冷刀就已經渾身冒汗了,他沖阮玉拱手行禮,「前輩恕罪,小的一直有控制力道,並不想真的傷人,我願向大家賠罪。」一邊說一邊往外掏東西,「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能讓坑精慌不擇路地逃命、能養一條可以輕易打散他神識的魚,而他又看不出深淺的人,實力相當可怕。這天底下,他能想到的那些強者,與她一個都對不上。
不過冷刀猜測她並未以真容示人,故而沒見過也不奇怪。
總之,對上這樣的人,哪怕他現在是出竅後期修為,他也不敢放肆。
阮玉則問:「你們魔淵搞出這麼個動靜,安的是什麼心?」
她不確定這次的事跟魔淵有沒有關係,魔淵也被蒙在鼓裡,還是說,魔淵跟琅琊仙宮是一丘之貉?阮玉語焉不詳的提問,主動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