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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取劍骨,使不得,使不得啊聖君。」孤雲岫萬萬沒想到,聖君叫他過來是要幫他取劍骨。
他想勸,對上聖君的眼睛,也不知為何,滿肚子的話都說不出來,嘴唇翕動兩下,愣是沒發出聲音。聖君心意已決,旁人勸說無用。
孤雲岫快速掃了一遍丹方,發現上面的藥材算不上多珍貴,很快就能配齊。只是這方子的藥性算不上好,他猶豫一下,說:「用萬年鐵芯草代替這鷺草會溫和得多,對您身體損傷更小。」
「還有雨花台的仙雨露,能大大減輕痛楚而不影響神智。」
逢歲晚點了下頭:「鐵芯草難尋。仙雨露難以保存,必須前往雨花台用它們那的紅鶴羽收集,我沒時間,等一場雨。」
聽到這裡,孤雲岫心募地一沉,「阮玉她?」
這幾日大家都在忙,聖君陪阮玉呆在月照宮的靈舟上,他都沒見著阮玉呢。
逢歲晚聲音下意識地放輕了一些:「睡著了。」
不是說不能睡?沉下去的心又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孤雲岫再也說不出勸阻的話,「那我現在就去準備。」
「再送一些金凰木和雲曜石過來。」
「是。」孤雲岫匆匆離開,跑到藥方里取藥材,剛準備齊,又急匆匆地跟仇牧遠匯合。
金凰木和雲曜石都是煉器材料,被仇牧遠收進了煉器庫房,得從他那拿。
仇牧遠是煉器宗師,煉器造詣高深,雖說修為沒有恢復,但器道水平還在。神器也是器,他打算跟孤雲岫配合,一起給聖君護法。
兩人正要前往靈舟,就見李蓮方也飛在天上,去的正是月照宮靈舟的方向。
李蓮方老遠就喊:「聖君,您老丈人來消息了。」
阮一峰聯繫不上阮玉。
他也沒有逢歲晚的傳訊符,只能找上了李蓮方。
李蓮方捧著的鏡子都有些燙手。
阮一峰通過鏡子找上他,足以說明,他們心裡頭都清楚,那對驚鴻照影鏡被動了手腳,他們父女倆溝通時,仙雲宮的人都在一旁偷聽。
總之,十分尷尬。
將鏡子交給聖君後,三人杵在一旁,都不打算離開。
鏡子裡,一襲白衣的阮一峰蒙著眼睛站在一棵樹下,那樹是金色的葉子,明晃晃地格外耀目。
逢歲晚原本是坐姿,在鏡子送到面前時,他猶豫了一下,站起來恭謹地行了一禮,並喊:「爹。」
「您的眼睛怎麼了?」他這一副打扮跟小道君一模一樣,難不成,玄天門這一脈的傳承傷眼?
聽到逢歲晚的聲音,靜立樹下的阮一峰立刻道:「別提了,找那枚財錢差點兒把我眼睛都給看瞎了。那枚祖宗錢就在這棵金葉子樹上,我在樹下蹲了兩天,才把它蹲到。」
「現在眼睛見不得光,用小師父的白綃蒙住才不會一直流淚。還好我隨身帶了好幾條。」他擺擺手,「不說這個,阮玉現在怎樣了?我聯繫不上她,就知道情況不妙。」
逢歲晚:「她識海目前看著還沒有異常,但一直沉睡不醒。您放心,我打算將青萍劍給她,助她抵擋魔珠。」他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語氣恭敬。
鏡子裡的人明明年紀小,修為低,可逢歲晚總覺得自己拘束得很,沒照顧好阮玉,在阮一峰面前他頭都抬不起來,心虛氣短。
站在樹下的阮一峰說:「只是睡著就還好。我找到祖宗錢了,它指出的神器的位置,其中一個線索在小西瓜身上,我又找了師父推演,算出神器在無盡海。」
「你別急著拆劍骨,看能不能去無盡海,找到那太乙拂塵。」除了逢歲晚,旁人去無盡海深處,怕是一去不回。
「玉兒只是睡著,還能等一等。」
他其實私底下卜了一卦,就是算逢歲晚會怎麼做,做了會有什麼後果。
占卜一個天下第一的劍尊,旁人想都不敢想,他不僅敢想,還真的做了,就是結果有點兒模稜兩可。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現在的逢歲晚不能拆劍骨,他拆了劍骨,自身修為境界會大跌,他的命星就會黯淡無光,直接看不到未來。
旁人勸說不了,這會兒老丈人這麼一說,逢歲晚點頭答應,「好。」
「阮玉醒了,讓她主動聯繫我。」阮一峰白綃都擋了眼,繃緊的下頜線和唇角仍透出一股子嚴肅:「我靈石不夠了。」
逢歲晚:……
他沉默片刻,說:「我立刻叫人送靈石過來。」
阮一峰這才滿意地點了下頭,說:「有事常聯繫。」
說完,把鏡子一扣,阮一峰就坐在地上,長長嘆氣。
有好幾枚祖宗錢飄了過來,圍著他轉,時不時發出尖嘯。
玄天門的規定,一個弟子只能攜帶一枚祖宗錢在身上,所以,他這次出去,只能選一個。但此時,阮一峰沒心情選,他趕蒼蠅似的揮手,「去去去,一邊玩兒去。」
別人恨不得供起來天天燒高香的祖宗錢,他現在一個也不想要。
實在是,心情有點兒沉重。
旁人都說行蹤莫測的財錢,他其實並沒有找太久。阮一峰想起那位大能生前擅長望氣術,都懷疑自己氣運很旺,故而能吸引到財錢的注意,使得它主動露出破綻,引他走到了這棵樹下。
財錢不能直接指出神器的位置,它只能回答三個問題。具體的範圍,得提問者自己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