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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傳訊符,師兄的聲音都不再寒冷,將傳音符貼在耳朵邊上,就好像他在耳畔呢喃。這就是她作為師妹才能獨享的特權。
現在,有個女子離他更近。
而她,卻越走越遠。
靈汐一直面無表情,那穿衣打扮,神態舉止,跟執道聖君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不過氣質始終模仿得不夠貼切,執道聖君的冷是孤冷,是海市蜃樓,天上冷月,遙不可及的距離感。
而靈汐則顯得冷傲許多,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嬌縱感。
大家都不想去觸靈汐眉頭,行禮後閃到一邊,目送她離開。唯有孤雲袖沒辦法,老老實實地跟在靈汐仙君後面,陪她一塊兒回秀山。
誰叫他是靈汐的大徒弟呢,雖然……
他從小到大都是自個兒在藏經閣看書,沒得到過幾句師父指點。
等到了秀山,孤雲袖就見到一直繃著的靈汐加快了腳步,她沖回自己的靈雲居,嘭的一聲摔上了大門。
估摸著,又躲在屋裡偷偷地哭,或是砸東西?誰能想到,半步渡劫的靈汐仙君,人前高冷宛如謫仙,私底下,卻像個被寵壞了,沒長大的小孩子。
幾千年的修行,修到狗肚子裡去了?
他不幸撞見過一回,自那之後,師父對他就更冷淡了。
「哎。」孤雲袖嘆了口氣,誰叫他當時年少無知,被唬住了,以為執道聖君的師妹,修為高輩分更高,拜在她門下就前途無量呢。
她當年一時興起,徒弟倒是收了不少,一個沒管過,都是他這個大師兄,自學了又去教其他師弟師妹。
這就是一尊吉祥物,還是打不得,罵不得,惹不得的那種。
還能怎麼,供著唄。
第47章 不正經
休息了五日,阮玉再次生龍活虎。
她打算吃火鍋。調料都有,食材卻沒幾樣,當初她還是太謹慎了點兒,只要了土豆、紅薯、青菜、黃豆……說起來也有十來種,但燙火鍋就太少了,更沒有靈魂。
阮玉:「仙雲宮不是有很多靈獸?」她想起了當初帶路的白鶴,那翅膀、那腿,肉肯定很有嚼勁兒吧。
玉蘭樹瘋狂阻止,小紙板上的字都加粗了,「門規里有一條,禁葷腥!不許在宗門內宰殺烹飪靈獸!」
阮玉回憶了一下,門規里是有這麼一條,她無語地撇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仙雲宮是和尚廟呢。忌肉了,是不是還戒色?」玉蘭樹也無奈地抖葉子嘆氣,誰叫聖君不喜那些味道。
它偷偷寫:「聖君年幼時,曾目睹魔頭殺人,據說,一個靈州千萬修士喪命,高階飛行法寶飛十來天都見不到一個活人,屍骸遍地,血流成河。」
「聖君因此有了心理陰影,故而多了些旁人難以理解的怪癖。」
寫完,玉蘭樹飛快抹去那些字,想想還覺得不妥,將這塊小紙板都燒了,算做毀屍滅跡。
阮玉也跟著嘆了口氣,「沒肉就算了,菜都只有這麼點兒。」她面前的桌上就一盤土豆、一盤青菜、一盤紅薯以及一疊豆腐、青菜和一點兒麵疙瘩,簡直失去了燙火鍋的樂趣。
「我去看看山上還有什麼能吃的。」她之前挖土豆的時候,好像看到不遠處的樹林裡長了點兒蘑菇。
阮玉撿了一籃子蘑菇,她拿回來清洗乾淨,又擺了一大盤。
玉蘭樹寫道:「山上的東西不能隨便吃吧,要是有毒怎麼辦?」
阮玉看了一眼小紙板,說:「你不是修煉了幾千年的靈植麼,還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她又不傻,自然不敢亂吃,上次那一把蒜苗就把她折騰得夠嗆。
如今,就是打算讓玉蘭樹來辨認一下,看盤子裡的蘑菇哪些是能吃的。
玉蘭樹氣咻咻地寫:「你是人,你知道哪些人能吃,哪些人不能吃?」
靈植修行進展緩慢,開竅也慢,它修行了上千年,才學會讀書寫字,那些經文、功法都還沒看幾本呢,就指望它去看那種枯燥的靈物圖譜了嗎?
且那一類的書,都是將它和它的同類剖開了講,嚇都嚇死了,還看呢!
阮玉被玉蘭樹給說服了,她眼珠一轉,又說:「我有個主意。」
看她眼睛冒光,玉蘭樹心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刻,預想成真。
就聽阮玉道:「你不是說,可以隨時為我開聖君的大門。」
玉蘭樹:……
它是說過,畢竟擇日不如撞日嘛。
它忐忑地晃了晃枝條,承認自己寫過這話。
阮玉:「我把這些蘑菇先餵給聖君嘗嘗,不就知道能不能吃了?」反正聖君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而且不會醒來,她完全可以用聖君來測試啊。
玉蘭樹:你可真敢想!
阮玉:「聖君那麼厲害,肯定吃不死他。」她雖是肯定的語氣,卻仍追問了一句,「不會出什麼意外吧?」雖說聖君有點兒討厭,變著花樣罰她,還找藉口劈了她門匾,但罪不至死嘛。
玉蘭樹寫:「那肯定啊!他可是化神期大能,忘緣山又是他的匣中山,他是山內一切生靈之主,吃了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只不過,你不怕聖君動怒?」
阮玉冷哼一聲,「他還能打死我?」一聽吃了不會出大事,阮玉底氣就更足了。
玉蘭樹:「他會罰你……」
阮玉:「哪條門規規定了不准給他吃蘑菇?」她斜睨著玉蘭樹:「我就問你說話算不算,開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