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阮玉嗯了一聲。她把臉懟到莫問眼皮底下,指著自己光潔的額頭說:「應該是這裡,一抽一抽的疼。」
本想撒個嬌,可離得太近,對方呼出的氣息撲面而來,讓阮玉心跳加速,不自覺紅了臉。
她連耳朵都好似燒起來了。
上次都沒親到。
這次,她可沒喝醉。
可真叫她親上去,她又有些害羞。阮玉索性閉眼,心裡想,你親過來呀。
這是她的夢。
只要她的願望足夠強烈,就一定能夠成真。
所以,她只需閉著眼睛,等著就好。
逢歲晚看著面前的小臉,心湖像是有一片羽毛在輕輕地撓,又酥又癢。
有個聲音在他耳邊呢喃,你親呀,你倒是親她呀。
他不由自主的靠近,心跳如同擂鼓,只是在即將碰觸到那嫣紅的唇瓣時,一陣風吹過,捲起了幾顆瓜子皮。
逢歲晚眼角一抽,他想起了阮玉亂蓬蓬的頭髮,眼角的眼屎,以及,被她踩在地上的被子,還有凌亂的儲物袋。
現實和夢境重疊,心湖裡的羽毛變成了石頭,咚的一聲沉了底。
這地方,不能再呆。
這般想著,逢歲晚直接離開了阮玉的夢。只是臨走之前,鬼使神差地一般,他輕撫了一下阮玉的額頭。
阮玉抬手揉了一下被他拂過的位置,只覺有幾分癢。
她睜眼,看到身邊莫問已經不見蹤影,幽幽嘆了口氣。
看來,我的想法還不夠強烈啊。
我以為我想他親我,結果,我只是想他摸我的頭。
為什麼我做夢都這麼矜持呢!
果然,我臉皮太薄。阮玉拍了拍自己發紅的臉頰,下次,下次我一定能如願以償。
她坐在牆頭吹風,忽地想起自己以前識字時的樣子。
那時候,為了能夠看話本,她有大毅力,只學了一個月,卻讀完了書院書架上全部的書。白天看,夢裡也在背。
阮玉想起自己白日裡沒念完的口訣。因為體內靈氣不夠,她都沒法控制木傀儡。
她能不能嘗試在夢裡練習?
想做就做,阮玉在夢裡一遍一遍的運轉靈氣,念口訣,直到墨色吞沒整個夢境,而她,也陷入了真正的沉睡。
第22章 傅紫衣
忘緣山,聽風主殿。
微風吹響檐角的銅鈴,清晨的第一縷光悄悄爬上窗棱,在君子蘭肉肉的葉子上烙下一個光斑。
就見那君子蘭將胖胖的兩片大葉子伸出花盆,葉子尖撐地悄悄地轉了個身,挪動許久後,才讓自己曬到太陽的地方分布均勻。
聖君醒了,忘緣山內部的封印也解開,山中生出靈識的精魅也跟著甦醒,它這盆一千年的君子蘭,也得管好自己的葉和花。
它早就明白,聖君會把它擺在房間裡,只是因為它長得足夠對稱。
光線隨時都會改變。
它就得跟著挪動,它是一盆,追光的蘭。
挪著挪著,它忽然聽到屋內有動靜。葉子齊刷刷地搖晃,「聖君醒啦!」
逢歲晚睜眼,起身後想到什麼眉頭微蹙,徑直出了房間。
「天啦,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君子蘭愣住,以前聖君清晨起來都會喝一杯清茶,今天他茶都沒喝,居然就直接出了門也。
它搖晃葉子嘰嘰喳喳地反覆念叨,引得遠方玉蘭樹不滿,「呱噪,睡太久忘了唄,大驚小怪。」
君子蘭葉子叉腰:「他還沒洗臉,沒梳頭!」本來顧忌聖君臉面我是不想說出來的,誰叫你們都說我大驚小怪!
玉蘭樹:「……這人定不是聖君!他肯定被魘氣妖魔給控制了。」
山上生出靈智的植株一共就只有七株,這會兒紛紛運轉靈氣,要給占據聖君軀殼的妖魔點兒顏色看看。
於是匆匆趕往阮玉房間的逢歲晚被地上的草藤給絆了腳,又被玉蘭花花苞給捶了頭。
逢歲晚:「……」
他這會兒沒空跟這些靈植計較。只是他們嘰嘰喳喳吵個不停,逢歲晚掏出木匣,輕吐一字。就見山中靈氣流動,完全避開了那幾株動手的靈植。
靈氣消失,它們也就消停了。逢歲晚走到阮玉門前,只稍稍猶豫了一瞬,便將一縷神識投入房間。
夢中,阮玉告訴他,她被傀儡人踹暈了。
她是凡人,被機關傀儡踹上一腳,恐怕會傷得很重。
待看到阮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時,逢歲晚心眉頭一蹙,緊接著,連打開陣法結界的法咒都忘記念了,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
目睹這一幕的玉蘭樹幾乎尖叫出聲!
然而周遭靈氣被封鎖,它無法施展靈氣法訣就算了,搖晃葉子的聲音都傳不出去,只能自己吼給自己聽。「聖君踹門,闖女子閨房啦!」
那邊地上的千葉藤看不到聖君在做什麼。
但它可以通過判斷玉蘭樹葉抖動的弧度來理解它的話,就如同讀人修的唇語一樣。
讀著讀著,就成了,「聖君耍流氓啦。」
不過眨眼間,全忘緣山的靈植都知道,執道聖君對新來的女弟子耍流氓。
而此時,將大門踢碎的逢歲晚一步瞬移到阮玉旁邊,正欲彎腰將其抱起,在注意到她周身遊走的淡淡靈光時,目光陡然凝住。
阮玉,她在夢中修行!
阮玉是五靈根。五靈根一直被稱為廢材資質,其原因在於,修士修行時需要引天地靈氣灌注體內靈根,靈根越駁雜,對靈氣要求越多,修煉起來的難度也加倍。